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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失之常时沉稳,我笑笑,紧紧握住他牵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再回答。
停服安神散的日子病痛加倍,我常痛时整日不能安睡,持续高热,干咳,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我开始不再喝药,照旧服食安神散,除夕之时,还可以与凤御煊一起出席满宴,凤御煊说服不了我,我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从来我就任由自己所想,生亦不受我操控,那么死,我要有自己最满意的死法。
我开始加倍服食安神散,昏昏醒醒之间,仿若穿越了一世间,每每闭上双眼都以为过到最后一日,再张开眼时,又是如此疲惫,身心皆是如此。
初一之时,我又去了蕊心宫,我每年都会来一次蕊心宫,不为已经疯傻的华瑞莹,我只是来送红衣,每年一件,挂满长生的房间,从小到大,样式各异,若是长生能活到今日,她已经嫁人生子。
每年初一,我都来,在长生最后住过的房间停留些时光。华瑞莹至长生死后那一场大病,便神志不清,她每日穿红衣,疯疯癫癫,跑过回廊花厅,像一道赤色云彩,嘴里不停的喊着长生。
房间四周挂满衣裙,只还余一件衣服空隙,我命刘东将今年的新衣填满空隙,不禁一笑:“天意如此,送过今年,明年或许就送不到了。”
刘东沉默,垂头立在一边,而房间外面,依旧回荡着华瑞莹充斥整个宫殿的叫喊声,我听力有些模糊,只是隐约听见:“长生,你回来。”
“娘娘,奴才按照您的旨意,日日都有按吩咐办事,昨日皇二子那里有了消息。”
我侧头,含笑:“派太医去瞧了吗?”
“奴才请许院使前去的,许院使说,皇二子这是滞郁难解,赤火伤肺,是心病,需静养,另外还开了方子,已经日日熬药送上了。”
我颔首,再看一眼房间里满眼艳红之色,转身道:“不要让我等太久,时间不多了。刘东,记得那两封信交给靖王,不得有误。”
“娘娘放心。”
信中交待两件事,一是沈廷筵与哥哥的关系,二是宁王与姚冲之间的勾结证据,若是日后怀臻登基,未必能控制得住所有人,但只要这两人还在掌握,就不算麻烦。遂我必将先下手为强,他日若是有人居心叵测,这一桩桩事情翻出来,也足够满门抄斩之罪。我只是给怀臻做好最后的保障,如若他们乖巧,那便相安无事,若是反之,也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言。
三月时候,怀森死在太庙,直到他咽气那一刻,凤御煊也没有走出御清殿,他只是变态沉默,端坐在昏暗的宫殿之中,未曾讲过一句话。
这便是苍老,我们从失望的某一刻开始,已经不断加深苍老。那是残酷而无奈的过程,漫长的渗透在生命之中,不可逃避,不可逾越,便是眼看着消失,背道而驰,终是束手无策。
人只是人,不是神仙,也不能胜天,我们的欲望,在这个红墙碧瓦之间,终究要在你死我活中得到完满。
怀森之死,并非没有一丝一毫牵扯到我的心,二十几年母子,终究陌路,甚至生死以对,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我有所得,亦有所失,失之痛,得亦痛,若还有真挚可在,只有半数,谁还付下全部?
怀森终是死在我怀里,口鼻血涌,无所可止,他面目青灰,瞠目暴突,血丝布满,乱发与汗水血水交缠颈项之间,身体僵硬持续抽搐,他不停挥舞自己双臂,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太庙。
“母妃,救我,母妃,救救我”
汹涌的血涌出他的口,呛了肺,他不停的咳,牙白的里衣,已经全部染红,衬得他那张惨白的脸,极其可怖。不多久,怀森的动作渐小,眼神迟滞,望着窗外明亮一处,动也不动,只是还有微弱挣扎,口鼻之处的血,染红我的手,温热,腥甜。
“怀森,睡吧,安心睡吧。”我缓慢的抚着他的脸颊,划过他背脊,就似许多年前,我哄着他入睡,那么静谧安详。
心在痛,无以言语,我喉头哽咽,嘴角却还有笑。对于怀森,元妃终是他与我隔阂的,不可回避的一道结。于怀臻,争锋相对,成王败寇,也是兄弟之间,最残酷而惨烈的结局。
原是以为可以修得正果,未想,凤御煊错了,我亦错了,怀森更错了,在千古帝王之路上的取舍,从不是仁义,宽善所能成全的,注定只有一人,一路,那么其他人,从开始就注定只是牺牲,这是生在皇家,也就成了天意。
“母妃,母妃”声音越来越小,怀森的身体越来越冷,刘东上前,探过怀森鼻息,跪地叩首道:“娘娘节哀。”
我走出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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