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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语张口即来,但是到了真情真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反倒堵在心头成了顽疾。
整整三年原树没有对他说过一个爱字,连喜欢都只是赤身相缠时的调情香氛。
逸浪则矛盾斐然,更不显山入水,一切收于眼底,却不表只字片语。
分开前的最后一夜,两人紧紧相拥,万分不舍,彻夜难眠,却是相对无话。
其实各自情意,彼此都心知肚明,又都在算计得失,打破开始的约定,或出言挽留或表述衷肠,恋情都难以长久,对对方亦可能是累赘!
到了那份田地,累透了也看透了,不如短痛一回,说不定就出了死局,各寻到生路。
终于,原树另觅伴侣,恢复潇洒,不再竭尽心力与他痛苦的纠结下去。
三年相守,顷刻孤身一人,虽哭哑嗓子夜夜思梦,但还是依照当初的约定——绝不纠缠,拖泥带水!
但,原树走了,步出困局,杨得驹却不计后果一脚踏了进来!
而他,苏逸浪,已经精疲力尽,心中塞得满满当当无法再接纳别人——他也不愿见杨得驹成为第二个原树!!
昨晚他已决定以一夜回报杨得驹多年的心路付出——除了身体他也给不出其他——,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寻一个朴素贤惠的女孩为妻,生一双儿女,厚待他们,让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老哥老怀安慰,了却心事,他生为男人生为儿子生为幼弟的一切义务便尽完了。
只是,昨晚的杨得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抱他的?他的不辞而别是表示已经甘愿放弃了吗……?
突然,苏逸浪觉得心头一阵翻涌的疼痛,猛然惊醒过来,醒来发现身上竟然出了一身薄汗。
不待缓过神来,却见原树已经醒了,面如死灰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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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原树苏醒 。。。
苏逸浪见原树醒了,惊喜之下,忙掀起薄毯站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牵动□伤处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又扎回椅子上,冷汗淋漓,好一会才又小心站起来。
原树看见他□不自然的动作,脸上的胶布,和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痕迹,抿抿嘴,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苏逸浪挪了下滴瓶架子走到床边,抬眼看原树的滴瓶和血袋快没了,自己的滴瓶也去了大半,才惊觉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便举手按了下铃。
原树不太想说话,也说不了话,虽然只是被跑车侧擦带倒,但也伤得不轻,麻醉一过就被痛醒,腿还好,但是肋骨骨折,哪怕呼吸一下都会痛。
主治医生还有护士范清很快就到了,给原树做了些检查,也询问了些问题,但是原树都不说话。
主治医生知道他不方便说话,做完手术刚醒也非常虚弱,不过检查下来基本上什么大碍,接下来吃药修养就好,半个月后应该能出院。范清因为主治医生在也比较规矩,没多说话,给原树换了一瓶葡萄糖,滴完这瓶就不用再输液了。苏逸浪低烧,吃了药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也就撤掉了点滴。
期间,范清趁医生不注意,偷偷塞给了苏逸浪几张医院食堂的餐券,是该院医护人员专用的。虽然不值钱医院食堂的大锅饭也估计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一个实习的小护士来说足够体现她的心意,苏逸浪便含笑收了下来,而这一幕原树都落于眼底。
医生和范清走了以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苏逸浪做在他床头,两个人都神色平静,默默望着对方。
原树很瘦,露出被子的手皮包骨头,骨骼的轮廓清晰可见,两腮凹了进去,整张脸小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却空空的没有一丝生气。原本因为原树的脸型比较娃娃脸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但现在看上去是超越了他年龄的沧桑。
那年轻时的口舌热络、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谈笑风生和自信洒脱的姿态,已经完完全全找不到了。而身为一个三十多岁成熟男人该有的成熟内敛、处变不惊,他又做得不够。
看上去是个失败的可怜男人。
久久,苏逸浪轻唤了一声:“老师。”
原树扇扇睫毛,移开了视线,他以为不会再与苏逸浪相见,却没想到几日之后就又见面了,而且还是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昨晚虽然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但是车子擦过他,他身体贴着驾驶座车门翻滚落地时还是看清了那张脸——杨得驹,他脸色阴沉,目不斜视,好像只是撞倒了一片树叶一张纸一样,不作丝毫停留“唰”的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