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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三年的事,她心中又不禁涌起了愁思,在马上长叹了一声,仿彿也懒得往下再行走了,同时对于一切的事都灰心了,就觉得这灰暗的天地就是她自己的心,而这茫茫的四周,只她一人踊跃独行,这就像是她的身世。
又走了十丝里地,因为看见道旁不少的人家,心里就改变了主意,打算趁著天还不太晚我个地方投宿,不再往下去走了。但是沿路的人家虽然不少,可是没有一处灯光。她也不愿冒昧地去敲人家的门,只得又走了七八里,便来到一座镇市上。
这里有二三十家铺户,铺户都由首里透出薄弱的灯光,小小的酒店开著一扇门,街上有一个持著梆子打更的人,才敲了两下。
秀莲心里很惊讶,暗说:原来才二更天,我走到甚么时候才能天亮呀?遂就勒住马,向那打更的人问说:“这是甚么地方?”
那打更的人借著雪色,仰脸瞧著马上的姑娘,他仿彿十分诧异,便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秀莲说:“我是由磁州来要回钜鹿县去,因在顺德府找不著店了,我才往下走。”
那打更的人说:“这么大的雪,你一个女人家,连夜往下去走,不是找著要出事吗?来,我给你问问,王家店里有地方没有。”
秀莲下了马,道了声劳驾,送车马跟看这打更人到了酒店的门首。
原来是酒店的门虽小,可是后面还有几间房子,都住著旅客。
打更的人挟著梆子进去,就说:“王老二,你们这里还有地方没有?外边来了一位堂客,带著一匹马,想在你们这儿住。”
那店掌柜王老二是个很胖的人,有点黑胡须,正在柜旁给两个已经喝醉了的客人热酒,听见打更的这一说,他就摇头说:“没有地方啦!”
打更的人说:“一个堂客,大雪的天,你可怎么叫人家往下走呢,天又这么晚了。”
王老二说:“要不就叫她在柜房里睡,我搬出去,柜房就是我老婆孩子,可就是脏一点。”
那打更的人退回身来,一问秀莲,秀莲此时酒意已失,身上寒冷,实在不愿往下再走了,遂就点头说:“成,只要有了地方能坐一晚上就行了。”又问:“我这匹马有地方拴吗?”
在柜上热酒的王老二说:“有地方,牵到后院就行了,草料也都现成。”说著他把酒给那两个已经醉了的人送过去。
他出来借著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和外面的雪色,看了看秀莲,秀莲已由马上解行李和双刀双剑。
王老二先把她让到柜房里,然后把马车到后院。此时打更的人又敲著梆子踏著雪走了,更声也渐渐远了。
秀莲一看这所谓柜房,不过是在这卖酒的屋子里档上几条木板,至多可容四个人站立,但是又支著个小铺,铺上躺著一个憔悴的妇人,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全都睡著了。
秀莲只能在那铺板前面露出的半截板凳上坐下,包裹和剑就放在脚前地下。
秀莲心中十分烦恼,想著:与其在这狭窄的地方坐一夜,还不如冒雪冲寒的往下走呢!
这时王老二又开著门,用惊疑的目光看地下放著的刀剑,他就说:“大嫂,你是干甚么的?”
秀莲说:“我是在江湖卖艺的。”
王老二听秀莲是江湖上踩软绳把式的一个女子,他的态度就不像以前那样郑重了,笑了笑说:“买卖怎么样,还不错吧?”
秀莲点点头说:“还不错。”
王老二又问:“怎么是你一个人练呢?”
秀莲说:“还有伙计,都在后头呢。”
王老二回身对那两个喝酒的人笑著说:“嘿,咱们这儿来了个练把式的姑娘,明天要是不下雪,咱们请她在镇上要一要,大家给她凑几个钱。”
那两个喝酒的人也说:“咱们镇上自从那几个唱小戏的走了,有半年没来玩艺儿了。大嫂子,明天给我们练几手儿,要是练的好,西边穆大当家的还许请你上庄子里练去呢!来,先唱两口儿好不好,刚热的酒。”连问了几声,柜房里并不言语,秀莲却在那里生气。
又待了半天,两个喝酒的人醉了,王老二把店门关上,他就在柜房边靠看热火炉去睡,灯也灭了。
里院的马嘶叫了两声,那后面屋里的旅客们又大声吵嚷著,并有骰子投在盆里的清脆声。外面风刮的愈猛,撼得木板墙咯吱咯吱的响,更声却微弱的响著,敲到三下了。
秀莲靠木板坐著,不住地打盹,那铺上挤著躺卧的母子三人全都睡得很香。
这时,忽听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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