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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位出众的女人。”
“我有句她的口信要带给你。她叫我对你说,虽然你很有可能不愿冒险到瘟疫的中心地带涉足,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将非常荣幸地带你在修道院四处看看。”
“她人真好。我没想到她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我跟她们提过你。一个礼拜我要到那儿去两三次,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另外我可以断定你的丈夫也向她们说过。她们对他崇拜得几乎五体投地,对此你要做好准备。”
“你是天主教徒吗?”
他狡黠的眼睛闪着光,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把那张逗趣的小脸挤出了好多褶皱。
“你在笑话我吗?”凯蒂问道。
“进了天主教堂会有很多好处吗?不,我不信天主教。我把自己看成是英格兰国教的信徒。英格兰国教嘛,就是什么也不怎么信的委婉说法。十年前修道院长来到这里,身后跟了七名修女,现在只剩下三个,其余都死了。你知道,即便是到了最好的时节,湄潭府也绝不是疗养胜地。她们就住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最穷的地方。她们辛苦地工作,从来也不休假。”
“那现在只剩下院长和三个修女了吗?”
“呃,不,新来了几个,顶替了死去的修女。现在有六个人。瘟疫刚发生的那会儿其中一个得霍乱死了,马上从广州又赶过来两个。”
凯蒂打了个寒战。
“你很冷吗?”
“不,只是无缘无故地身子抖了一下。”
“当她们离开法国的时候,就跟那里永别了。她们不像新教的传教士,偶尔会有一年的休假。我想那是世界上最为严酷的事了。我们英国人很少害思乡病,到了哪里都能随遇而安。但是我觉得法国人对他们的国家十分依恋,这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旦离开他们的故乡,他们从来不会真正感到自在。这些女人做出这些牺牲却是理所应当的,对此我时常受到感动。我想假如我是一个天主教徒,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这么做。”
凯蒂未动声色地看着他,这个小个子男人所谈论的那种情感,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她怀疑他是不是故作姿态。他已经喝了不少威士忌,兴许这会儿有点头脑不清了。
“你自己过去看吧。”他立即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露出嘲弄的微笑。“不会比吃一个番茄风险更大。”
“既然你都去过,我凭什么不敢呢。”
“我保证你会感到新奇的。那儿就像一个微型的法国。”
19
他们坐在一条小舢板上过了河。栈桥处已经为凯蒂预备好了轿子,她被抬着上了山,一直来到水门。堤道上有一群苦役,肩上搭着轭,轭的两头各挑一大桶从河里舀上的水,正一步一晃地走在他们前面。水不断地从桶里溅出来,把堤道淋得跟刚下过大雨似的。凯蒂的轿夫扯开嗓子朝他们喊了一声,叫他们把路让开。
“显而易见,很多生意都不做了。”韦丁顿说道。他并未坐轿,而是在她身边步行。“若在平时,这路上会有很多驮着货物到栈桥去的苦役跟你抢道。”
城里的街道很窄,每一条都有许多弯儿,没过一会儿凯蒂就完全找不着方向了。很多商铺都是店门紧闭。来湄潭府的途中她早对中国城镇肮脏不堪的街道司空见惯了,但是这里的垃圾堆积如山,显然已经几个礼拜没人收拾过。从垃圾堆里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吓得凯蒂赶紧用手帕捂住鼻子。以前她在中国城镇里经过,街上的人们少不了要盯着她瞧,然而现在只是偶尔有人朝她漠然地瞥上一眼。街上也不再是人山人海,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他们似乎都在专心干自己手头上的事儿,然而一个个都不声不响,没精打采。偶尔经过几处房子,会听见里面传出敲锣的声音,同时有不知是什么乐器奏着尖利、悠长的哀伤曲调。看来在那些紧紧关闭的房门后面,有人刚刚死去。
“我们到了。”韦丁顿终于说道。
轿子在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门顶上镶嵌着一个十字架,两边是长长的白墙。凯蒂下了轿子,然后韦丁顿摇了摇门铃。
“你千万别盼着见到什么华丽的东西。你知道,她们可是穷得叮当响。”
门被一个中国女孩打开了,韦丁顿跟她说了两句话,她就把他们带到了走廊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屋里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铺着一块画有跳棋棋盘图案的油布,靠墙摆放着一套木椅。屋子的尽头有一尊石膏雕成的圣母玛丽亚的塑像。过了一会儿,一个修女走了进来, 她身材矮胖,长了一张朴实无华的脸,脸蛋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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