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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了。」
薄烟从壶嘴与盖子边沿冒出,茶香随之充斥满室。公公上前翻开茶杯把热茶洒在杯上,洗过以後再替二人斟茶,赤色如血的热茗缓缓注入杯中,虽色泽如血,但清澈见底。
公公把茶壶放上小炉,低首弓身说:「两位慢用,奴才先退下了。」
袁碧虚举杯淡笑点头,笑意让他那双摄人的双目微弯下来,半掩了他眼里的精光。听见公公离殿远去的脚步声,袁碧虚的笑意慢慢黯淡下来,只剩无情的冷笑和玩味的眼神。
随行扬掌拍桌,炉上的茶壶险些翻落,杯中的暖赤洒了半杯。馀光瞥见袁碧虚欲喝杯中之物,立时伸手挡在他的面前,说:「主子别喝!都不知那阉人在内加了什麽!」
袁碧虚按下他的手臂,悠悠轻吹白烟,嗑了一口,笑道:「名字不错,味道也不错。」
「主子……」随行越发摸不透他的心思,疑惑地看著他的主子。
袁碧虚放下茶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刚才做得很好。」
随行得到赞赏欣喜不已,坐直腰板享受主子的赞赏,说:「要不是主子在桌上敲暗号,哈鞮也不会应变。可是……我们为什麽要在那阉人面前做这场戏?他跟你说了什麽吗?」
袁碧虚替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喉道:「他会逖语。送上煮法如此烦复的茶正是为了偷听我们的对话。可惜他沉不住气,你一骂尧国人他就露出破绽了。既然他那麽想听,我们就说给他听。」
「主子真聪明!不愧是——」
「嗯?」袁碧虚的笑容又深浓起来,哈鞮跟了他好几年,立时感到主子的不悦,吃吃笑了几声瞬时噤口不言。他挑眉晃著杯中的茶,看著暖赤上的倒影。赤红色的香茗中映出一双如鹰视猎物般虎视眈眈、志在必得的眼神,他吹起阵阵涟漪,看著细碎的茶叶在血红的热茶之中起舞,如文人般细语低念:「你去深入探查各大官员的底细,我去跟宋玄禛交锋。」
「各大官员?」哈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数著手指说:「就是匡顗那混蛋、宋曷、太傅老头……」
「不止,凡上殿早朝的,都要查。」
哈鞮闻言怔住,绽著口儿不敢叫屈,沉静片晌,才结巴说:「人、人家可有过、过百个官……我一个人,怎可能……」
袁碧虚喝下热茶,带笑淡说:「据闻後宫有口枯井,里面风景不错,而且井底又多女子,你不愁寂寞了。」
哈鞮倏然感到窗外吹来阵阵阴风,沿著他的腰椎直窜脑杓子。他起身单膝落地,执拳於肩,毕恭毕敬道:「属下定遵主子之意探查尧国百官的底细!」
袁碧虚满意颔首,喉间哼著轻快地异地小曲,颊边的宝珠相击细响,彷佛为他的歌声伴奏。
哈鞮抬目偷瞄了好几次,见他再无怪罪之意,才敢低声下气问:「那麽……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吗?」
袁碧虚叹了口气,垂肩看向窗外,苦笑说:「没办法,单于一定不会答应这荒谬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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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声连连,犹如雷鸣。袁碧虚从床上坐起身来,穿履落地走到前殿。哈鞮把匟床上的小几搬到地下,人壮皮粗,他连薄被也不用披上半条,就这样四肢大张地睡在床上。
袁碧虚猛力一推他的头,却见他只是抿嘴搔了搔太阳穴,又再大张嘴巴,淌著口水大睡。心头一怒,袁碧虚踏上脚踏,抬脚狠踹哈鞮一记。哈鞮身子一倾,吵耳的鼾声终於止住。
袁碧虚舒了口气,抱胸坐上杌子,像在桌前打瞌睡般低喃一句:「查到了吗?」
空荡的宫殿里除了他与哈鞮的呼吸声,一把硬朗的女声坚定回答:「是。回报主子,匡顗的确与弟失散多年,其弟的确名唤匡瑞。十五年前入宫後闻说开罪当时的太子宋玄禛,被宋曷治罪,不胜宫刑之苦,死於宫中。」
「哈,那他岂不是替仇人办事?匡顗知道吗?」
「知道。」
袁碧虚微微张开双眼,抚颏笑说:「有趣,这人果真有趣……」
思忖半晌,他立身负手走进寝室,坐在床上盖好被子,淡说:「告知此事的人呢?」
「处理了。」
袁碧虚满意地点点头,躺进绵软的被褥之中,舒适地牵起一记满足的微笑,低语:「做得好。另外向他传话,继续留意宋玄禛的事。」
「是。」
袁碧虚低笑几声,合上双眼宽心地走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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