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偎权(第2/3 页)
阮珠玉黛眉微微挑起,她的手巧妙地从那有些硌人的指骨处抽离:“谁说我要告诉你了?”
“邱嗣因,你可真是高看自己。”
这是被耍了。邱嗣因不恼,反倒还有些高兴的模样。他的眉目垂垂,起了身,指尖触及身前的那张脸,抚下一道柔软,最后,止于朱唇。
他不言语,不过转身,朝着外头走。
“邱嗣因。”
她在后头唤,困住了他的脚步。
“郎中说,你的脚,还得半月,才好得了,你且好好歇着。也别想着逃,这伤口,可经不起再裂。”
阮珠玉说着,呷了茶水。邱嗣因的身子微微顿在原地,又恍若未闻,打开了房门。
妙青见邱嗣因走了,便从外头进来,步履是有些急促的,她候在阮珠玉的身侧,神情有些担忧,再往下看,她手里头,还捏着一封从阮家连夜赶来的信,那么轻薄,却又重若泰山。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阮珠玉正说着,眼前的妙青便是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将信呈递到了阮珠玉的面前。
听着上头展开纸张的声响,妙青闭了眼,声音更是带着些哭腔。
“是奴婢的错,没查清,走漏了风声,才致大人这信落到姑娘手中!”她一边说着,身体亦不禁匍匐在阮珠玉的脚边。
良久,一声清明,才从阮珠玉口中道出:“起来吧,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纵使这儿围成了铁桶,再拿个密实的锅盖罩住,父亲也会知道的。”
她的目光,还落在这纵横的墨迹上,可心头依旧窜起一阵火气,指尖捏着纸角亦泛着白。
这逐字逐句,尽是威逼利诱,尽是阮修汀的算计。阮珠玉不想再看,索性将信摔在桌儿上。
山涧的风是狂狷的。泪水从阮珠玉的脸上落下,滴在她的手心,滚烫,再到冰凉。
心头划过怒意万千。阮修汀,竟拿她母亲威胁她,字里行间,直戳她的心肺。那样温柔小意的妻子,这般爱她的母亲,竟是嫁给了这样的人,最终,为他人之把柄,沦于这般苦楚。
呼吸愈发急促,阮珠玉的恨,至此生了根,发了芽。
半月的光阴,近乎飞逝。庄子里头,来了些人气儿,张嬷嬷也忙碌了不少,还命了采买的,每日换着花样为阮珠玉呈新鲜玩意儿,逗她开心。平日里,邱嗣因偶尔会来她屋子里。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些相商的话,二人之间仿佛有一层割裂不开的薄帐,她不想破,他亦在犹疑。
西厢房内,山里的赤脚郎中正拆解着邱嗣因脚踝处的纱布。
如今换了五六副药,他的脚伤,早已愈合,现在更是行走自如了不少。
“这段时间,将养得不错,不过呢,还是得再央些时日,这伤口深,一定一定要小心呵护才是。”郎中话朝着阮珠玉说,又写了一副处方,交予妙青看管,“不过,怕是阴雨天,脚踝还是会有些痛的。届时,按照处方,小火煎药两个时辰,服下,便能有所缓解。”
妙青去送了郎中,阮珠玉坐在厢房的软椅上,看着床榻上的邱嗣因,声音轻轻,道:“陈平今日回京,设了小宴,接风洗尘。”
“可是,我找人打听过他所宴请之人,都是些三五好友,都说,他同穆何敛早已分道扬镳,如今,不过一小小文客,游玩山水。”
“你当真觉着,他能助你?”
金笼子,玉马车,卷起一帘寒气,停在一小宅院之外。夜里的陈宅,热闹着,里头传来贺喜的声音。
两只绫罗面,一双绝世影,止步在宅邸门前。妙青的手轻叩陈宅的大门,发出动静来。不大一会儿,吱呀一声,宅里的景象纷然而至,那些带着疑惑的目光尽数落在这一行人的身上。
开门的仆妇有些局促,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你们是?”
话音未落干净,阮珠玉的步子便先踏进了门槛。那一绫罗面具,是山中雪狸的模样,她透过那双空洞的眼,看向众人拥簇着的为首之辈。
“陈平?”
她的声,响在此地。眼前这些人不知觉地,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来。
本是不雪之夜,可阮珠玉这般做派,却又为此冬添上几分冷凝。
“来人,先请各位回去吧。我有要事,要与陈平陈文士,相商呢。”
阮珠玉说得并不容人反驳,引起了不小的抗议声。可待她身后的侍卫亮出刀剑,映照着泠泠月光时,他们又鸦雀了,纷纷躲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