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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发现,它就能帮你保守不可告人的秘密。树根腐烂了,毒蛇老死了,它都不会给你泄露一点蛛丝马迹。可靠性好比瑞士银行与微软的股票。
裂谷中有“咚咚”的水滴声,估计是岩石缝隙中的水在滴到一个水池里去,此刻听起来却不那么悦耳。相反,它伴随着方孝祥脉搏的跳动,每一次都打在他的心坎上。
裂谷上,山风吹得林木哗哗作响,能听到残枝败叶掉在裂谷底下的声响。
“等等!”方孝祥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状。
“你知道这一套不会见效的。”
“不,我有话要说。”
(注:方孝祥跟李敖没有任何关系。)
“已经给过你说话的机会了。”
“别误会,我并不是怕死,我说完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
“好,你说吧。不过快点,牛肉汤会凉的。”
于是方孝祥从头说起,娓娓道来。把自己家破人亡的经历极简练地说了一遍。他的脸被纱布蒙住了。因此,你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但是,只要你注意他嘴形的变化极其丰富的线条,你就不会以为他在开与自己无关痛痒只求供人娱乐的故事会。他字正腔圆,发音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丝毫没有临死之人的畏缩。
我在想,方孝祥这样的人,要是生在“五四”时代,必定是放火烧曹家大院的第一人。还有,汪精卫当年刺杀摄政王载沣时,若是能叫上他,估计能成大事。
刁荣与他的助手洛雄倒也守信用,没在方孝祥口若悬河之际一枪崩了他。两人没发出一丝声音,就像聆听山鲁佐德讲一千零一夜故事时的那个暴君,听着听着,脑子里被故事的情节占据,杀人的念头就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驱逐了出去。
“讲完了?”刁荣见方孝祥闭口不语,一副等死的样子,就趾高气扬地问他。
“讲完了。”
刁荣咳了几声,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我方孝祥不是那种惯于忍气吞声的人,我若活着,有仇必报。”
“你若死了呢?”
“在我死前,也要确信我的仇人终有一天会大祸临头。”
仿佛方孝祥身上正放射出刺眼的强光,刁荣似乎被这种势不可挡的强光震住了。
“你是想叫我们替你报仇,是吗?”
“如果我非死不可的话。”
“我们不是跟你一样,自身难保吗?怎么替你报仇?”
“我知道你们的‘自身难保’是暂时的。你不过在此避避风头,权当避暑罢了。你总有一天会再上去,叱咤赌界的。到时,你若碰上红眼,就别放过他,也不枉你我在谷底相会一场。”
滴水声仿佛是方孝祥生命的倒计时钟。在这阒然无声,死神降落前所特有的寂静中,这连续不断的“咚咚”声,就像是天上巨灵神擂响的战鼓那般振聋发聩,让你感到别样的焦躁与不安。
“可以,”刁荣以他特有的阴险低沉的嗓音说道:“你说得对,你我能在这谷底相会,也算是天大的缘分。我可以为此而让红眼不得善终,不过我刁荣平生从不做亏本生意,凡事我都讲公平交易,有去有回,有来有往,你空口白牙就想让我为你去劳神动骨,是不是想得太简单点了?”
“我连命都交给你了,这还不够吗?”
刁荣闭上眼睛,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那神情好像一个正在审案的绍兴师爷。
“命,是你应该交的。这算不得你与我谈条件的筹码。”
方孝祥又急又愤:“除此,我身无分文,你还想要什么,你说。”
“再吵老子叫你去见鬼。”洛雄把枪管塞进了方孝祥的嘴巴里。估计是那玩意撞伤了方孝祥的牙齿或擦破了牙龈,总之,方孝祥嗅到一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他满口是血,但他不像一般人那样因为恶心和难过而把血吐出来——他把血全部吞了下去。
“洛雄,对待谈生意的人要和和气气的,先把枪放下。”
枪管马上从嘴里抽了出来。忠诚得像二战时期日本空军的敢死队。
“也不一定要钱,”刁荣说,“既然要我为你付出,你总得损失些什么才行。至于你具体损失的是什么,我不管,要是我觉得你的损失和我的付出放在同一个天秤上时,天秤看起来不偏不倚了,我才会有心情考虑帮你的忙。”说完,他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完全可以直接粘贴到港台恐怖片中,无须再经录音合成或效果处理。
方孝祥又听到了嚼东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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