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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
始终不懂。
这张温润如玉的面孔之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他始终笑,一直在笑,笑得教人心惊,笑得教人觉得心寒。
翻身上马,千寻想了想,低眉望着仰头注视她的云殇,戴斗笠的手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凝眸道,“王爷,可否请教一件事?”
青伞微微抬起,云殇眸光温润,“问吧!”女每厅号。
“王爷似乎不管遇见什么事,始终保持微笑。这是为何?”千寻面无表情,“因为笑容易麻痹敌人?还是另有原因?”
云殇扬起唇角,眼底的光清浅不一,“因为……”他顿了顿,“小时候有人说,本王笑得极好,笑得好看。以至于后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总要告诉自己,笑着极好。”
千寻直起身子,面上没有情绪波动。
“本王知道,你不信。”云殇低眉一笑,“本王也不信,不过说说罢了!”
“王爷私纵我,就不怕皇上追究?”千寻披上蓑衣。
云殇转身,青伞遮着,也不叫人看清他的神色。她只看见他缓缓离去的背影,以及一如既往的温柔音色,“若为阿寻故,值得。”
千寻垂了一下眸。
谁能看清这张温润的面皮之下,到底有怎样的情绪波动?
十句话,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
一颗心,善恶难辨。
“难怪姑爷说,宁做真小人,莫作伪君子!”上官燕嗤之以鼻,“果然是伪君子,虚伪至极。凭他那性子,岂会露出一丝半点的破绽,皇上就算追究,又岂会轮到他的头上?”
千寻看了上官燕一眼,扬了唇轻笑,“你何时有了七窍玲珑心?看东西如此透彻?”
“倒也不是透彻,只是看得多了,觉着千篇一律也没个新意。尤其是这些个自命不凡,自命清高,却做着猪狗不如勾当的人,委实教人忿忿。”上官燕系好蓑衣。
雨一直下。
抬头看一眼城门,千寻勒紧马缰,“走!”
毫不犹豫,毫不回头,也不会再回头。
城门楼上,云殇站在那里,望着淹没在风雨中的身影。
走了,大抵不会再回来。
终归,没能得到。
“王爷?”荒原上前,“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除非父皇想绝嗣,否则不会动本王。”云殇冷了眸,“他已经输了,如今更是输不起。楼止此去,只怕有去无回。父皇心里清楚,才会宁可杀了千寻,也要留下她。”
荒原颔首,“话虽如此,难保皇上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迁怒王爷。”
“迁怒?他迁怒得还少吗?”云殇转身,最后看一眼千寻消失的方向,走了也好!
闻言,荒原不语。
下着雨,湿了心。
最后连全身血液都开始冻结,冷到了骨子里。
走在长街上,一柄青伞,孤身一人。
云殇走得很慢,视线落在脚尖,看着从伞面上滑落的雨水溅湿了鞋袜。抬头,是砚台急急忙忙奔跑在雨里的身影。
“王爷,宫里头出事了,皇上已经下旨封锁城门,搜查城内。”砚台一抹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的说着。
唇,勾了轻笑,云殇颔首,“让他们忙吧!回府。”
关闭城门,如今是封锁城门。
性质上已经发生了转变,那就意味着皇帝发现了千寻的失踪。无奈的是,皇帝就算派人去追,只要千寻比皇帝早一步找到楼止的大军,皇帝就不能拿千寻怎样。
云殇浅笑,笑得温凉。
都走了……
以后这京城,除了他,还有谁能只手遮天?
将军府没了兰景辉,兰辅国一人年迈,熬也会将他熬死。老年丧子,白发送黑发,已经让将军府千疮百孔,如何还能与十三王府抗衡?
兰辅国没了儿子,若还是要与自己的外孙作对,那么一旦皇帝百年云殇继位,整个将军府势必会落得国公府一般下场。
可笑的是,兰辅国不会不知道,云殇的手段!依照云殇如今的性子,来日斩草除根,绝对做得出来!
府门前,家奴快速收了云殇的伞,却有一只信鸽飞快掠过。
云殇眸色陡沉,荒原身形一晃,已经擒下半空的信鸽,握于掌心。
在鸽子的脚踝上,系着一根小竹棍。
鸽子是从府内飞出去的,有人在传递消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