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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朱佑樘将手上的纸递给张沐细看。
张沐扁扁嘴,伸手接过宣纸,见纸上浓墨未散就低头吹气。一口气吹去,抬头蓦地见到朱佑樘嘴角浅浅笑纹,漆黑的眸子也同样闪着窃喜的光辉。他见着张沐的眼光,连忙收敛起自己的笑意,又装出一副宠辱不惊,淡然的摸样,淡淡道:“还不看?”
纸上虽然布满字迹,但张沐这太子妃应做的只有一点——陪朱佑樘。而那密密麻麻的字写的都是倘若她违约会获得的责罚。豆大的字写着“若张沐违约,要履行以下几点:第一,陪朱佑樘此生;第二,陪朱佑樘下生;第三,陪朱佑樘下下生”
张沐粗略地算了算,三丈的宣纸共写了十生十世。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太子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居然笃定来生盟约。
她将宣纸铺在桌上,指着最后一世,无奈道:“佑樘,就算违约大不了一世抵一世,可如今这一世抵十世,着实不人道,不是吗?”
张沐此人情商不高,看那宣纸一世世的盟约,以为发的是主仆之誓。母亲曾告知她女子嫁人即为男方人,就算男子要她做奴婢的差事也不能推脱。她据此类推,一直以为朱佑樘令她作着太子妃为的是得个称心的使唤丫头。
一世的丫头还可以匀称匀称,可做十世的丫头,她着实受不了。
却见那人不动声色地将宣纸折起,接着将自己按到椅上一坐,冷冷道:“你早已没了信誉,如此写只是以示警钟罢了,沐儿。”
张沐一愣,抚了抚额头,眯眼回想她几时做过违约的勾当,却只能模糊地记得曾骗过延龄一把纸扇,旁的还真没做过。
真待深入,却被眼前人一番话打断,
“沐儿,明日早上我下朝后,回去储秀宫寻你,与我一同去拜见太后。”
太后!
张沐想起入宫初日,太后和贵妃一场无形之战搅得自己发配到花园之地,心里汹涌澎湃,但也终究漫过高山,漫过河谷,只剩下细细流淌的水流,道了句:“好”。
储秀宫 020 书屋议政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轻叩木门。
“进来”朱佑樘低声喝道,随着门吱呀一声,喜乐太监乖巧地站在门外,头恭敬地低向地面,丝毫不敢看房内的情况。
“启禀太子,谢大人说他有事求见。”
朱佑樘纠结地皱了皱眉梢,“刚刚本王不是嘱咐过,有人来找就说不见?”
喜乐一双眼急得通红,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急急道:“谢大人说十万火急。”
刚刚他在厅上着实用太子的嘱咐回话,却不想那谢大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肯离开,嘴里还只嚷着“喜乐,出了事你能担待不成?”喜乐本是个传报信息的太监,这几年引来送往他多次,却也没见过此人如此焦急的摸样,心中一估量事态紧急,才敢敲门而入。
朱佑樘瞧着喜乐一双通红的眼睛,道了句:“让那他进来吧。”
喜乐明显松了一口气,得令后飞也是的冲向厅内去寻谢迁。
张沐站在旁侧,听说有大人入内,暗想是朝堂之事,就冲朱佑樘福了一福,作势告退。转身还未出门,后面传来阻止的声音。
“沐儿,你留下。”
张沐踌躇了一会儿,站在原地,道:“可是”
“留下!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朱佑樘索性用太子妃的名头命令起来。张沐默默地转过身,在面前人眼光的逼视下走回原地,一双眼睛怅然地看向木门。
倘若她刚刚快走几步离了这地方多好。走慢了几步,自己如今不得不听一些不能听的东西,想着她过会儿可能听见诸多可怕的“八卦”,张沐内心唏嘘不已。
木门再度推开,只是这次喜乐身旁还有个一人,高高的个头,一身几近无肉,一眼瞧上去宛若家里晒衣服的竹竿。
张沐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在张家河见过两面的谢迁,可当日在河畔遇他时,身上还有几两肉,如今却真真是骨瘦如柴。
竹竿跟在喜乐身后入内,兴许是没猜到屋内有人,乍一看到张沐,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脸上凹陷的竹竿肉愈发深陷,配上那一身厚实的官服,喜感顿生。
“谢迁,你有何事?”
朱佑樘不喜竹竿看自家沐儿的眼色,出言阻止。
竹竿何许聪明的人物,立马颌首,垂目,上前几步冲朱佑樘道:“太子”
他语焉不详,只冲太子丢了个眼神,眸色瞟向望向旁侧的张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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