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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过我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胡先生是你自己家的人,你总不至于信不过他。”
这些话讲得太过突然,使得杜雨时有一种身在半空脚不着地的虚飘飘的感觉,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齐逢润讲着这些话,不免想起自己过往做下的那些缺德事,心中也是黯然,杜雨时许久不语,他也是无话可说,末了说一句:“我讲的这些,你也不必着急答复我,现下我还有些事务缠身,十日之后再来看你。你若是还在生我的气,平日里也不必想起我,总之我都会一直记挂着你的。”
齐逢润说完就起身离开,只将杜雨时留下发呆。说要不去想,谈何容易,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连一点实在感都没有。离开了那么久的故乡,现在说回去就能回去了吗?那之前的颠沛流离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十日似乎过得很慢,可是齐逢润再度大剌剌地登堂入室的时候,杜雨时却又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快又上门来了。
齐逢润走进屋子,自顾自地在他身边坐下,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这几日我还真有些腰酸背痛了,去你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你走了之后,我就把我家里的一个守园的老园丁派去你家里看院子,他倒是一直没偷懒,院子里挺干净,没有一根杂草,各间屋子也没有哪里失修漏雨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种活,擦桌子扫地,原来真是累人呀。不过我这人,天生的聪明能干,打扫下来,连点儿灰尘味都不剩了。你后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也都活得挺滋润的,可见得那个老头子没有吹牛,还是有几分手艺的。那院子犄角里,几株桂花,开得真是热闹,满院都是香喷喷的。”
齐逢润叽里呱拉讲个不住,杜雨时却听得云里雾里,突然就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双脚离地,吓了一跳,说:“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齐逢润说:“接你回家呀,马车我都雇下了,就在门口等着。”
杜雨时奇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跟你回去了?”
齐逢润也是故做惊奇,说:“那是你的家呀,你好好的干嘛不回去。”
杜雨时说:“那本来就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想回去,会自己收拾自己回去,哪要你来插手?”
齐逢润搂得他紧紧的,唯恐被他脱了身,脚下大步走着,嘴里信口开河:“你家跟我家,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总之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你又干嘛强着不回去?”
杜雨时急得不得了,说:“我衣服也没穿,招呼也没打一个,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
齐逢润说:“那个女人我早就交待好了,你那些衣服也不值几个钱,只是回家小住几日,哪用得着带什么。有我在,你要什么没有?”
他脚下快得很,只这么三言两语的工夫,就已经把杜雨时抱出了院门,塞进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里,那马车立时就出发了。
杜雨时满心气恼,想要骂他,他却趁机抱住他,按着他的后脑亲个不住,一边说着:“有什么话留到回家再讲,这会儿你要是张口,我就当你是想让我亲你。”
杜雨时满心彷徨,家乡却是越来越近了。
呼吸中有故乡的味道,那味道不是“辛、苦、甘、酸”能够形容,却一闻就能明白,这是最熟悉最自然的味道。杜雨时的心渐渐被湿意浸透,回想这两年流落在外,实非所愿。走进那老旧院落,似乎一切与过往相比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四周多了些许陌生的人声,也许是从齐家过来帮忙打扫收拾的仆人吧。齐逢润带着他四处走动,大概是想再让他重新熟悉周遭,其实,从小到大住着的家,即使经年不回来,又怎么会有半分生疏。
当晚齐逢润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杜雨时没有赶他,也没有讲任何一句别的话。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三四天,杜雨时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你怎么一直赖在我家里?这毕竟是我家,我想要自己一人清静清静也不能够?”
齐逢润不敢造次,畏畏缩缩地说:“我知道你绝不肯再进我家里一步,只好厚着脸皮赖在你家了。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别再赶我走了,我一定乖乖地不烦你。”
话虽然这么说,终究不可能不越雷池。头几天还只是安安分分地睡在杜雨时的床上,耐不过几晚,终于大着胆子抱了杜雨时。
那亲吻柔软如丝绸,那触碰轻薄似羽毛,杜雨时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情郁的激流从身上冲刷而过,舒畅淋漓,可心底的阴云与抑郁却始终缠绕不去。
无法释然,无法再像两年前那样,明知是一场荒唐也要执着地不回头地忠实于心底的那份感情,无法放开心胸去相信齐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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