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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过,不难过……”
我不难过,而是愤怒,再也无法压抑的愤怒。
我不怕我难过,怕的是她难过。
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来?
为什么?
鹰宇国嫁过来的妃,就不是他的爱人了吗?
我夺门而出,不让她看见我的眼泪,因为娘亲说过,鹰宇国琉璃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雪花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就像冰冷的潮水,刮着脸,刺着骨。
我一路狂奔,犹如冰河沉浮的人,怎么游也游不到头。
我大雪里爬上梅树,一片片去采枝头的银线梅雪,我要采到好的花瓣,烘干,给娘亲做丹酥。
我不要她再挨饿,不要她再受冻。
冬日里的梅树干结了薄冰,又湿又滑,我只会握画笔的手从未爬过树,一次次爬上去又摔下来,跌得臀儿痛,花了半个时辰还未采满一包。
我又冷又急,却听到轰地一声,不知是雪球还是石子,砸我的后脑,我重重地跌了下来,雪钻进我衣裳,身体早已冻得麻木,感觉不到痛。
“你们看,小狗爬树啊!”一个孩子走上前,抓住我的衣领猛力一拖,将我摔雪地。
我坐地上,摔得太重,脑袋还有点懵。
半晌才认出,那风雪走来的一袭火红,是我的皇兄雪期雾。
他一身红,厚重的狐裘将他裹得像一团火,围脖遮着半张脸,呼出的气都成了暖暖的白色,而我,已感受不到冷,或者四肢早已麻木,又或者这么些年的冷宫生活,连我的血,都已经冰冷。
我吃力地从雪堆里站起来,可是脚底不稳,又滑了下去,没等我再爬起来,一只漂亮的金漆靴踩了我的手背。
钻心的疼,本以为麻木的手掌,原来还是会疼,他的鞋尖捻了捻,我就听到鞋钉穿透皮肉,磨骨头上细微的唆唆声。
我皱起眉,从喉咙里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头顶是他轻蔑的咒骂:“鹰宇国的杂碎!”
他一脚踹我面颊,我看到一道鲜红的液珠连成线飞溅雪地,开出一串嫣红。
“杂种,你的血弄脏了我买的靴子!”他厌恶地啐了一口,抬起脚,又踩我的脸上。
我感到半边脸颊都陷入了绵软的雪堆里,呼吸呛到雪片,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而另半边脸,却是痛得如同火燎。
我躺地上,视线都被厚厚的雪堆遮挡,只能从窄窄的一线空间看到雪期雾得意的眼神。
我一直盯着他,是的,我不甘心。
不甘心被狗杂碎骂杂碎,不甘心被狗杂碎踩脚下,以这种屈辱的姿势!
也许是我那时的眼神太恶毒,连一向居高临下惯了的期雾也有些胆寒,他似乎是慌了神,一声厉吼:“给我把这狗杂种打扁!”
铺天盖地的拳脚落下来,我被人按雪堆里,冰冷的雪水刺得鼻子嘴巴里都是。
我叫不出声,也不打算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我很饿,我很冷,我反抗不了,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天我虽然被许多人压着,根本看不见,但是我的心里一片清明。
我很用心地数着,记着,记清有哪些人,每个人打了我几下,终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连同我娘亲的份,一起讨回来!
“你娘是个贱人,你就是个小贱人。鹰宇国的狗杂种!”
“你不是传奇吗?你不是天才吗?天才给老子起来啊!”
“他是个p的天才,外邦的杂碎!冷宫孽子!”
“雪陌舞,我告诉你,就算你琴棋书画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和你的狗娘已经被父皇抛弃了。你们就是垃圾!”
被抛弃……被抛弃了……
不,没有,我不是杂碎,我娘不是贱人。
我们没有被抛弃!
我脑轰得一声,浑身的血液混着热泪一刹那涌入脑,排山倒海般燃烧成熊熊的烈火。
我拼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扑了上去,死死掐住期雾的脖子,拧断都不解恨:“你才是杂种!不许你骂我娘!”
“杀了他!杀了他!疯狗!咳咳……”期雾喘不过气,死命地蹬着着腿。
其他孩子冲上来,把我往外拖,我掐住他脖子的手却像铁箍一样刺进去,怎么也拔不出,被折断的手指翻出白骨,血一滴滴打他颈子上。
痛,我很痛!即便以后这双手再也拿不了画笔,我也要掐死他!我不许任何人骂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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