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人间熔炉(五)(第2/3 页)
“老伯,看不出来你也是有钱人啊,居然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张罗个店面就卖吃食?”林晴疏咀嚼着馅饼,近乎本能地插嘴——毕竟她对金钱格外敏感。
老伯也不怪她打岔,好脾气地顺着回应道:“嗐,这都是祖上留下的,当年就是个不值钱的破铺面,谁能想到理朝亡了,照朝把皇城定在了此地,这儿的地价也水涨船高,我这小铺面也跟着沾了光。”
果然“运道”这种东西,还是不可忽视的,是与“努力”相背却同等重要之物,囊括了世间无法维持公平的一切,天赋、身份、容貌,诸如此类。
世界因为“运道”的存在而永远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公平,今日一同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明日可能就有一个挖到了前朝宝物,翻身为富贾。
林晴疏内心感叹,回过神来接着询问关于释忧馆的消息。
“他们那家店专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叫什么‘香水’的,还有什么放在太阳底下会招手的猫,什么……奇花异草的,实在古怪得很,”老伯停下揉面的动作,微昂着头,努力思索,“我好像还经常看见一些穿着华服的人进进出出,和他们往来甚密,但他们之间的交谈都低声遮掩。每次一些看着就身份贵重的人进了铺子,那个披头散发、戴满宝石的掌柜就会鬼鬼祟祟把店门给关起来……”
“按说他家生意这么好,总要有卖完货的一天,但这么久了,我还没见他们从外边往里进过货物。也有人像姑娘你这样来和我打探消息,大多数都是想知道释忧馆那些奇巧之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同行,不过都没能摸出其中门道……”
老伯体内的八卦本性好像被彻底激发出来,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所见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林晴疏在脑袋里盘了盘这些信息,发现实在是……毫无头绪。
她后悔自己没带个笔记本出来做下记录。
一个多月以前就来了,估摸着比她早了一个月……
刚来就有足够的资金……
和权贵之人过从甚密……
林晴疏脑袋里想着这些信息,与老伯作别,揣着大饼出神地走回释忧馆,徒留烧饼店老板看着她的背影发愣——合着自己说了释忧馆半天的闲话,竟说给了它本家人听?这姑娘分明自己就在那儿住着,还来别处问什么?寻开心吗?
刚走进铺门,林晴疏的目光就被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去了。孟楚景衣服倒是穿戴齐整,只是明显睡眼惺忪,透露着一丝不满意味。一头长发像云晰一样随意散着,顺直,却也有一些打结的影子。
林晴疏心中感慨他们穿越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融入古人身份,竟然真把头发留到这么长,但嘴上却阴阳怪气道:“哟,日上三竿,掌柜的终于起床啦?现在委托人生死都不明了,你也睡得着?”
“托你的福,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你刚刚在倒腾些什么?”孟楚景眉头微蹙,身子好像还带着睡意般有些僵硬,拖着步子上前要去拿她怀里抱着的饼。
“你看我多友爱,还专门给你们带了早点。”为免被对方追问更多,林晴疏赶忙将馅饼递了出去。
“没想到你作息还挺规律,虽然挑食,但睡得少,起得早,是个干长工的好苗子,”孟楚景说着,接过饼,却并没打算放过林晴疏,“钱从哪儿来的?”
来了,这个问题。林晴疏虽觉不问自取是劣行,但也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拿我工钱垫付的。一共一吊钱,除了这些,掌柜的还要额外再付我二两银子,作为我的工钱以及弥补我因公事受到的惊吓。”
孟楚景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还知道要精神损失费?要不要工伤赔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是要给我钱的话,当然是多多益善。”
闻言,孟楚景笑容更深,但桃花眼和冰霜面容的搭配,总叫人摸不清这究竟是微笑还是嗤笑。他随手将饼往桌上一放,一手懒懒撑着柜台,一手拉开抽屉翻找,然后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林晴疏,道:“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
林晴疏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感激涕零,可随即又听见孟楚景道:“每月一锭银子,若是因公负伤或表现良好,就额外提成。”
他饼还没吃完,就开始给人画大饼了。
不知怎的,林晴疏心中冒出一种“有钱了不起啊”的忿忿不平,带着情绪恨恨接过银锭,虽然礼节性表达了感激,但毫无真诚可言,又拿了个烧饼转身寻了个座坐定,将再次成为打工人的怨气撒到了食物上。
见此情形,孟楚景觉得摸不着头脑。他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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