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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受到惊吓了吧,你别怕,奶奶来陪你了。”这孩子呀,还真吓得不轻。
望着她慈蔼的眼神,莫筱亚红了眼眶,“樱子奶奶,我想回家。”
她所谓的回家是指“泷之屋”,短短的时日她已经把充满笑声的“泷之屋”当是自己的家,一个受了委屈可以回去的避风港。
“好、好,等我问过医生你的情况,我再带你回家。”医院病菌多,不适合调养。
樱子奶奶像是没瞧见病房内还有其他人似的,兀自和床上的人儿聊着,不时要铁木兰倒杯温开水给孕妇喝,或是要她调整病床的高度。
“嗯。”莫筱亚露出甜美笑容,削瘦的瓜子脸洋溢安心的柔和光彩。
她很高兴见到熟人,不小心笑得太开心,那抹无伪的甜笑落在康永泽眼底太刺眼,他瞳孔一缩,阴恻恻地冷了眸光。
“不劳费心,我的老婆我自己会照顾,等医生许可后,我会带她回‘我们’的家。”他特意强调两人的夫妻关系,要他人虽多管闲事,自扫门前雪。
一听他要带她回“他们”的家,莫筱亚明显瑟缩了下,不太乐意。
“咦!怎么有个人在我后头,刚才没注意到,真是失礼了,请问你是哪位?”樱子奶奶礼数周到的询问,好似她不曾刻意忽略从一开始就在一旁,杵得直挺挺的男人。
看在妻子的份上,他忍着气不发作,“我是她老公,我叫康永泽。”
“喔,康先生是吧!我们家娃儿虽然有忘东忘西的小毛病,但结了婚这种大事应该不会忘,她没跟我提过她有老公,你是不是搞错了。”嗯,脾气挺大的,说话有点冲。
樱子奶奶有意无意的几句话,踩中康永泽的痛脚,他当场很火大的爆发,“她失忆了我没有,我不会连自己的老婆的长相都不认得,她左边胸部有颗红痣,最敏感的部位是耳朵,每回我一咬她耳朵,她连脚趾都会蜷起来……”
“咳、咳!我明白了,你不用描述得太详细……”唉,她也一把年纪了,禁不起太刺激的言语。“不过我得问问娃儿认不认得你,总不能只听你片面之词。”
莫筱亚一颗黑色头颅摇得快断了,看得很火的康永泽很想扭断她的小脖子,帮没心肝的她早死早超生。
“她失忆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曾出过车祸。”他之前“拷问”过了,不准她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樱子奶奶呵呵低笑。“我晓得,我捡到她时她额头还包着纱布呢,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那里也不太清楚,身上只剩下一块钱。”
她顿了顿,眼神如秋夜的琉璃灯闪了下。
“那时我心想,谁家的孩子这么可怜,身上连打通手机的铜板也没有,她的家人也真无情,让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幸好那场车祸只是让她失忆,没有造成更大的遗憾。”
“我不知道她出了车祸。”康永泽咬着牙,一脸自责和气恼。
“咦,你不是她丈夫吗?为什么妻子出了事你却一无所知?”她故作纳闷。
“我……我喝醉了……”他艰涩的吐出这句话,心里痛恨误交损友。
那时候妻子的外婆生病了,所以她回家探望住院的老人家,告诉他会顺便吃完村里的大拜拜才回来。
而公司刚好接到一个大案子,他走不开,没办法陪妻子南下,和几个死档死追活赶,在业主要求的时限内植出令人满意的广告。
那一夜一过稿,身为执行长的好友卓文晋决定犒赏有功员工,所以一行人到知名饭店大吃大喝一顿。
席间,大伙像是说好的拚命灌他酒,他推却不了,只好喝了,反正老婆不在家,隔天中午才会搭车返回台北,他多喝一点也无妨。
谁知这一喝误了事,他头痛欲裂的醒来已是正午十一、二点,他扶着快裂开的头下床梳洗,想赶到车站接老婆,结果一出房门脚下就被只袋子绊倒。
他定神一瞧,竟是老婆的行李,在他醉死的同时她早就回过家,只是又离开,且她这一走去向不明就是一个多月。
为此,拉他喝酒的朋友全挨了他拳头,他发誓老婆没找回来前绝不喝酒。
“唉,你这丈夫真失职,居然醉得连老婆的死活也顾不得,真要有个万一,你只能到她坟前上香了。”难怪她哭得那么伤心,选择遗忘。
樱子奶奶心里想着,可能不只喝醉这么简单,酒清一上头,人也懵懂了,自己做了什么恐怕也不清楚,让一个女人即使失忆也伤痛泪流,他犯下的糊涂事肯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