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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已经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千云定定地望着他,面上平静无澜。
青年眸光一转,轻声轻语地接着说:
“放心吧,这里是医院。已经没事了呐。”
“对不起啊千云。”
后面一句话伴随着低低的叹息。
突然之间眼前浮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千云的目光从青年脸上转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上。
那是九年前,鞍马香织刚去世不久。两岁的女孩固执地认为母亲终有一日会回来,于是天天爬上窗台翘首以待。
一日黄昏,她听见前院的木门处有索索声响,心中顿时大喜,忘记了父亲的嘱咐倾身探出窗子张望,一个不小心从窗台摔下地上,硬生生的“嘭——”的一声,小胳膊小腿不免蹭破了皮肉。
那时的女孩还没有学会忍耐,不过是个任性执拗的不可爱小鬼,坐在地上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一双温厚的大手将她抱入怀中,就似这般的轻声轻语,耐心地哄着:
“没事了,千云。爸爸在这里。”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来父亲给予她的温暖,像是要弥补她丧失的母爱,加倍加倍再加倍。即使是他自己还沉浸在丧妻之痛的时候,也不忘轻拍着她的背脊说:
“放心吧,千云。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可是现在,连爸爸也不在这里了。
见她这样不言不语,波风水门原本就皱着的眉紧了紧,尔后一脸关切。
“是不是哪里不适?我去找纲手大人。”
“不……水门上忍。”
女孩说话了。原来清清脆脆的嗓音沙哑难听,带着细微的鼻音。
她这会儿倒是很平静地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
千云是知道的,父亲战死,这名青年内疚而自责。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也是间接的侩子手,这个家庭的家破人亡,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决意要劝服鞍马川云复出,也许木叶就会少一个孤儿,至少那可怜的孩子不会是鞍马千云。
是他间接摧毁了这孩子的最后一层保护壁垒。
其实不是的,千云知道这不是谁的错。
在战争面前,人类太过太过渺小,就算一只弱小的蝼蚁都要比人类拥有更强大的逃生能力。
何况,忍者是不允许临阵逃脱的。
鞍马川云一直清楚这一点,复出与否,和曾经年少的他对忍者的推崇无关,和夺回名震各国的英雄忍者称号无关,他惟一坚持的,只有那个简单朴实的信念——
他要替香织和白牙守护木叶这一片安宁的土地,这里有他的女儿、挚友的儿子,以及一个个笑容烂漫的孩子的未来。
作为长辈,他一定要为后辈守护好他们共同的根。
千云不怨任何人。
为木叶而战——父亲是愿意的,哪怕结果付出了性命。
她怨的是战争,是野心,是欲望,是微小的自己的无能为力,是这个任由杀戮生生不息的世界。
在怨恨中挣扎,这是世人周而复始的命运。
一代接着一代,逃不出这个诅咒的囚笼。
她的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在面前青年的脸上。
他是这样善良温柔的一个人,就像村民们所传颂的,是这个暗黑残酷的忍者世界里最灿烂的一道光。
带土时常叫嚷着——我将来是要成为像水门老师一样的英雄忍者——
连父亲都说,卡卡西跟着水门是最合适不过了。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一个阳光与他发色一般灿烂的秋日,旗木朔茂逝世一个多月后。
家附近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果香,千云拖着不情不愿的卡卡西爬上树上摘苹果。
那年是个难得的大丰收,红到发亮的果实分外诱人。
秋日晴朗,满眼的植物竟呈现出一派有如春天的欣欣向荣,它们一定不知道,在不久前,木叶彻底失去了白牙。
挂在最高枝头的那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女孩伸长了细细的胳膊却如何也够不着。
“别摔下去啊笨蛋。”
小少年在她身后貌似不耐烦地提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动,指间的苦无逆着风向飞驰而去。
咔嚓一声细枝被切断,红色的果实垂直下落,径自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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