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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打了几进,抖着手扶稳了乌纱帽,往京中上书,随书附上清单,果不其然让应天帝掀翻了御桌,气得七窍生烟。
任谁也没想到两江总督倒得这么快,连许鸿文自己也没想到,因为许鸿文主管的是军政,为防止他狗急跳墙,钦差来时事前并没有泄露半点风声,也正是因为这样,又牵连出一桩大案。
厢军从许鸿文在江宁的私宅里翻出了各地官员上缴的赃银账本,和句容一样,几乎各县官员每年都会给许鸿文送去半数税收银两。两江自古就不是起兵之地,许鸿文再贪,也就是个贪官,本来应天帝气也有个限度,然而在这些之后,钦差小心翼翼的附上了一本薄薄的账本。
账本是许鸿文亲笔,并不是他贪来的银钱,而是一笔一笔的银子支出,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底下官员向上官逐年送的孝敬,他倒也仔细,没写去处。然而他是两江总督,谁能,谁又敢收他从朝廷那儿贪来的银子?
李湛英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瞧见应天帝捏着账本的手都在发抖,更是不敢做声,太子是宠了三十年的太子,陛下却不是三十年前的陛下,正是因为这个,钦差没敢泄露风声,只把账本悄悄收起来,随密折呈上。
偌大的御书房针落可闻,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湛英听到主子爷一声轻叹,问他:“朕老了?”
李湛英连忙说道:“陛下,您瞧着还是当年的样子呢。”
“朕也觉得朕不老,可是他们都觉得朕老了。”应天帝把账本放回去,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朕花了三十年培养出一个太子,歪了根,坏了苗,当断。可是他们觉得朕不能断,不敢断。”
李湛英知道这话已经不是在和自己说了,也不能接,他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应天帝的目光落在账本上,一条条,一页页,比起许鸿文庞大的家产,数字不算多,可他教过太子,底下的银子不能收,贪官都是纵容出来的,孝敬了你一厘,他就敢拿一吊,孝敬了你十万,他就敢拿一百万,太子不听。
许鸿文是个什么东西,凭他能镇住两江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太子给的胆,太子给的势,底下官员才做了哑巴,在他面前粉饰太平。
贪花好色,敛财不止,党羽勾结,他对太子的期望有多大,如今的失望就有多大。
良久,李湛英听见应天帝一声淡淡的吩咐,“来人,拟旨。”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光是江南的天变了,这朝廷的天也要变了。
过了六月,天气转凉,李良媛的肚子也鼓了起来,渐渐的不爱动了,宝儿见过乡下怀孕的妇人,八个月都能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然而换在宫里,三四个月就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多走一步路,就能颠掉孩子似的。
没了苏荷,和李良媛最亲近的就是如诗如画了,宝儿知道李良媛不喜欢自己,也不往前凑,之前的事情她还记着,正因为这样,她担了一个管事宫女的名,过的比李良媛都清闲。
太子断了腿不能动,哪里都去不成,长青不像往常那么忙了,昨天还教她认了好多字来着,宝儿低着头绣着花,嘴角都是翘着的,满心满眼的甜丝丝。
手里的绣活是张素色的帕子,比着长青袖口的麒麟纹绣的,将将完成了一半,宝儿不是从小学的绣活,比起之前歪歪扭扭的小花,倒是好了不止一筹,碧青色的绣线刚走完一折,外头忽然有人声喧哗开来。
宝儿没听清外头在叫着什么,站起来走了几步,平日里相熟的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跑过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宝儿连忙把人扶稳,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良媛主子用了膳,正在小睡,你们把她吵醒了,再……”
话还没说完,小宫女急道:“哪儿还有什么良媛主子啊,陛下下旨废太子,禁军刚才已经把殿下带走了!”
李良媛刚从前院出来,听了这话,腿一软,差点晕倒过去,如诗如画也吓了一跳,连忙定了定心神,一边一个把自家主子扶住。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陛下好好的怎么会废太子……”李良媛呆呆的呢喃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话。
宝儿也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是她见识少,实在是历朝历代以来从没有过废太子的先例,就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而且……太子废了,那东宫怎么办,她和长青怎么办呢?
一种恐慌从心底升腾出来,宝儿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李良媛,看了看满园慌乱的人脸,脑子顿时一嗡,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东宫不算大,平日里很快就能走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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