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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相撞 的“咔咔”声,笔直的身躯如同一根根栽在地上的水泥桩子。蒋介石满意地 眯起双眼,他为此而陶醉。他喜欢这种威严的场面,喜欢这带有几分宗教色 彩的崇拜仪式,喜欢人们重复他的语言。每逢这时,他总是尽量去延长时间, 以细细体味那种主宰天下命运者所特有的愉悦。
片刻,蒋介石脸上浮起一丝矜持的笑容,微微欠了欠身子,伸出双手, 向下按了按,示意众人坐下。
会场顿时肃然。众将领像往常一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心中的偶像。 只有坐在蒋介石右侧位置上的李宗仁表情平淡,看不出众将领目光中的 那种虔诚。在风云莫测的官场与沙场上,李宗仁与蒋介石曾几度合作,几度 分离,甚至几度兵戎相见。1929 年,蒋桂战争以李宗仁、白崇禧败北而告结
束,但蒋李之间的冤缘却从此蒂结。
1933 年夏,蒋介石要李宗仁、白崇禧派兵去江西“协剿”红军。白崇禧
虽不得已派了两个团,但到达江西后,只实行深沟高垒和遥相对峙的政策, 尽量避免与红军正面接触,以保存实力。1934 年 11 月上旬,蒋介石再次电 令李、白,要桂军到湘江堵截红军。李宗仁、白崇禧连夜召集高级军事会议, 李宗仁在会上说:“围剿红军,理应在江西四方筑碉,就地消灭。如今要网 开一面,也应将缺口开向闽粤两省,把红军驱至沿海,便于就歼。但是,老 蒋却将缺口开向西南,压迫红军西窜入桂,以期我军与红军在械斗中两败俱 伤。实现其一箭双雕之目的。”为保存桂系实力,李宗仁在对红军的作战上, 想方设法避免与其正面冲突,同时,为应付蒋介石,冥思苦想,想出了一个 绝招:让广西民团的团丁扮演被俘红军,拍摄了一部《七千俘虏》的电影, 到处放映。蒋介石对此又气又恨,既不好责备,又不肯嘉奖,私下里骂白崇 禧的军队“简直是外国军队”。“七七事变”后,蒋介石从庐山拍电报到桂 林,约李、白速赴庐山,共商抗战大计。不久,李宗仁被任命力第五战区司 令长官,开赴徐州前线。离开广西之前,李宗仁特地拜见了早年追随孙中山 的国民党元老、德高望重的老同盟会员陈劭先,请劭老出面成立了一个“广 西建设研究会”。李宗仁所以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劭老早在 1928 年便在国 民党内举起了反蒋大旗,他正好利用劭老的声望,联络国民党内外的反蒋人
士。
1938 年的一天,蒋介石下榻武昌官邸,忽听街上欢声雷动,便问何事, 左右告诉他,市民们正在游行庆祝台儿庄大捷。蒋立刻沉下脸,面露不快: “有什么可庆祝的,让他们走远点,不要在这胡闹。”蒋介石并不是不喜欢 听捷报,不喜欢的只是这个胜仗是李宗仁打的罢了。
1945 年 2 月,李宗仁被免去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职务,晋升为汉中行
营主任。名义上,这个职务权力更大,按照通常思维,它意味着管辖好几个 战区,实际上,它毫无意义,因为它不直接指挥任何军队,前方军队统统接 受重庆的命令。
抗战胜利后,李宗仁被调任北平行营主任。虽说直辖第 11、第 12 两个
战区,包括 5 省(河北、山东、察哈尔、绥远、热河)3 市(北平、天津、 青岛),名义上辖区的一切党政军机构都得听他这个主任的,权力不可谓不 大,可是实际上,连他手下的处长都由蒋介石直接任命,他无丝毫调兵遣将、 控驭下属之权。蒋介石虽说也曾电令中央在华北的各级机关,都要按行营主 任的命令行事,事实上,各机关仍旧我行我素,与行营风马牛不相及,行营 也根本管不着他们。蒋介石的命令不过是敷衍李宗仁面子的一纸虚文。尤其 是中统、军统在北平的特务,更是不可一世,为所欲为。
李宗仁在日后的回忆录中详细披露了当时的心态:
“??我属下的将领多半系天子门生,既不能命,又不能令。我虽为华北军政最高长 官,事实上却未能行使我应有的职权??”
当然,李宗仁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有职无权,他便索性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得过且过。国民代表大会召开前夕,蒋介石专程派参谋长陈诚带着 他的亲笔手谕,到北平宣读:“??为安定民心,鼓舞士气,“平汉路应于 三个星期内打通。”闻此令,众将领面面相觑,一言不发。陈诚见状,只好 点将,先问孙连仲,孙连仲只是表示对总统手谕坚决执行,但究竟怎么执行, 并无下文。接下来,陈诚又问李文,李文与孙连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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