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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坐副驾驶座位上。
今年四十六岁的老刁出身监狱劳改干部世家,他的前期经历和小宫差不多,整天泡在车间做工人。但他幸运的是穿上了###,而小宫因为历史污点和初中文化底子没能转干。老刁是一个好学的人,穿上###后又自学拿到了大专文凭,后被保送到了一所大学以本科学历从事技术岗位。更幸运的是很快作为技术骨干提拔为车间主任,从此飞黄腾达,直至今日的监狱长,统领监狱。他沿袭了过去的传统,将座位定在副驾驶上。
“刁监。”小宫谄媚地笑着支应了一声,回头紧握方向盘。从前,他也有霸占前排的喜好。视野开阔,又能被车外的人一眼就能望到,那一个座位是优越的象征。每当坐在前排,小宫像是吃了蜜,心里甜丝丝的。
若干年之后,小宫才听说了前排是司机和副手的位置,而真正体现尊贵的座位则是后排。
小宫想提醒刁监狱长的,但话到嘴边犹如将舌头唾弃出去一样的困难,始终没能说出口。
老刁一言不发,出神地望着前方。小宫等了半分钟,不见首长命令,只得松开手刹,车子立刻上了正路。
小宫自始至终牢记当年进入小车队之初,队长的教育:“为首长开车,你须得是哑巴、聋子和瞎子。”
此时虽是春末的五月初,担心首长着凉,小宫将空调打到了二十六度,车里,立刻暖洋洋的。首长惬意地闭上了眼。首长没说方向,该往哪走呢?
刚才首长出来的位置是一个小区,小宫第一次来,显然,这里不是首长的窝。现在是下午###半钟了,回单位已没有意义,回家?首长不是按时归巢的主,参加宴会还早,该往哪打方向呢?
小宫紧急思考着,利用观察右侧倒车镜的机会打量了首长一眼。首长愁眉不展的。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昆明路,前头是滨江大道的路口。小宫立刻有了主意,果断地将车驶入宽敞的沿江风光带。
闭着眼睛的老刁忽然睁开了眼睛,诧异地望着右手的风景,想说什么,只示意停车。
小宫默默地将车缓慢地停靠在路边。
老刁钻出车门,叼上一支香烟,漫步在江堤上。
黄昏未至,已是夕烟漫漫,老刁形单影只,背影模糊。
小宫歇了发动机,降下玻璃门,习惯性亮出香烟,在烟雾中,思绪摇曳。
小宫出生时,妈妈奶水不足,便借一名坐过牢的家属做奶妈。那个年代有改造后被强行留在监狱,有一定的生活费和自由空间,离开单位必须请假的一个群体。他们的地位仅比犯人略高一点。等小宫吃饱了,奶妈的孩子才能沾###。不过,总算小宫有点良心,在日后,小宫偶尔能记得奶妈。
那个时候,犯人像是泼地水银,流泻监狱每一个角落,家属区也不例外。小宫吃饱了奶就由表现好的犯人抱在怀里骑在肩上,四处兜风。只要管教不在场,犯人恣意地玩弄小宫的小麻雀。人虽小,小宫的小麻雀特别大,包皮很容易翻卷。小宫父亲意识到是犯人在作祟,痛揍带孩子的犯人一顿,事后还是将儿子交由犯人带。
小宫稍微记事时,来自全国各地的犯人的国骂、省骂、市骂、村骂像潮水包围了小宫。很快,记性特好的小宫是张口就来。在管教眼皮下,犯人从从容容地完成说谎、搞鬼全部过程。小宫悟性高,是一点就通。小宫调戏过儿时女伙伴,偷看过被强制留下的犯人家属洗澡。被父亲发现一次,打得半死后,他汲取了教训,调戏照样调戏,调戏后就是软硬兼施。还真管用,被他调戏的女孩子几乎没有敢向父亲打小报告的。偷看老女人身体嘛,动作更隐蔽更利索,没有再被抓获过。上学几年是打架几载,初中也谈了三年女朋友。毕业后小宫就被招录进监狱当了小青工,又回到了犯人中。
犯人一茬接一茬地进来,又一茬接一茬地刑满,小宫仍是当年的小宫,当然,此时的小宫已是如鱼得水了。
送上司赴宴
打住,老刁回来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小宫弹飞了烟蒂,升起了玻璃,挺直了腰板,发动了汽车,在轻微的震颤中安静地等待首长。
老刁精神焕发,与刚才的颓靡判若两人,钻进车,坐定了,欢快地说:“走,吃饭去!”
按照首长的指令,小宫将车停在了大华渔港饭店,待首长下了车,便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在卸下省级机关司法车牌时,隔壁一位老兄正给奥迪A6L安装牌照,地面上撂下的则是省级机关零字头号牌,他朝他笑了笑,专心地将地方牌照装在了车上。将司法牌照丢进后备箱,他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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