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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可薛隐却得天独厚。他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把一个他伤害过的人自私地留在身边,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冒他之名,让他成为孟桐的“恩人”。
薛隐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临行前,他看到孟桐和姚若麟在城外长亭依依惜别,一个芝兰玉树,一个美艳动人,端的是情深意重的一双璧人。他远征归来,来不及御下甲衣就急冲冲地赶回来,见到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席地而坐,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神色,似是说起什么深有感触的话题。他们已经这般熟悉了吗?已经有共同的话题可以感同身受了吗?
虽然薛隐并不期盼孟桐会有倚门盼郎归的热切,但也不是眼前的画面。薛隐很不舒服,肩上的伤口痛得厉害,他不自觉地抑出一声呻,吟。
这时,苏浅悄然出现,“王爷,您回来了。”
西门岸听到动静警觉地扫了一眼,旋即阴沉地勾了勾唇,从孟桐采花的竹篮里取出一朵盛放的蔷薇别在她的鬓角,微风吹动她散落的发,他很自然地帮她拂向耳后,动作亲昵而自然。
薛隐瞳仁猛地一缩,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肩伤的疼痛渐渐地扩散,心底有淡淡的酸楚溢出,就像吃到未熟的青梅,酸涩难耐。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把她带到身边。三年来的魂牵梦萦,除了他口口声声的弥补,还有他不知名的情绪早已深种。是的,他爱极她在他怀里安稳入睡的柔软与顺从,可她在清醒时,她的顺从和平和,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用极不像薛隐的方式逃离。
孟桐拎着采来的花回到梧桐轩,刚一进门就看到薛隐倚在梧桐树下,甲衣未卸,英姿勃发,凛凛霸气,他的身姿就像是一把尚未出鞘的剑,蓄势待发。不得不承认,他是天生的武将,银色甲衣如同为他量身定造,俊朗霸气。
孟桐走近,并未施礼,“王爷,您回来了。”
和苏浅同样的语气。
薛隐的心渐凉,但他还是把一包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如同献宝一般摊在她面前,“给,这次的战利品。”
单闻气味,孟桐已经知道那是何物。都说这世上最好的香料在海贼的手里,他们不会轻易交易,因为珍稀的香料是用来献给最爱的女子。她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传说有一个渔夫爱上城中富商的千金,为了上门提亲,他每日潜在深海捕捞珍珠,终于凑足九九八十一颗珍珠,可那女子却不屑一顾,因为那勉强只够买一小块的龙涎香。龙涎价与黄金,又禁榷之物,百姓见所未见。千金要渔夫拿龙涎来提亲,她或许会考虑。走投无路的渔夫为了寻找龙涎香只身出海,他到了南海,看到盛况空前的海上贸易,无奈囊中羞涩。他只好凭借出色的水性在海路上拦截商船,终于让他抢到价值连城的龙涎。故事的结局很老套,当渔夫得到龙涎前去提亲,千金已经另嫁他人,可他依然固执地把龙涎香献到她跟前,因为他是为她而战。从那以后,海上通路海贼肆虐,但他们都会把最珍稀的香料留给最爱的姑娘。
就像薛隐现下这般。
孟桐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香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沉香,应是在冬季采收,香木精华内敛,没有木气,香气纯正。她是爱香之人,又调得一手好香,对香料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可献香之人是薛隐,就另当别论。
她还记得出征那日,离春对她说过,他曾找人调制香品,但都没能配出那种味道,他这次匆促出海,听说是找到调香之人。
如今,她终于明白离春所说的调香之人,不正是她吗?
“王爷请放心,我一定会调出姚若水的离人泪。”这个香品的名字只有孟桐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姚若水,即使她说了,姚若水也不会明白此中的意境,她需要的只是能夺魁的香品,至于寓意她根本就不关心。
“离……人……泪?”薛隐不解。
孟桐背过身,冷漠地把背影留给他,“就是当年品香大会上夺魁的香品,王爷珍藏至今,想必还不知道此香的名字吧?”
薛隐恍然大悟,伸出的手虚悬在半空,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生在京城的大家闺秀终日隐于家宅,即便是出嫁也是同样的门第,琐碎而无奈,不是担心郎君移情别恋,就是担心生不出子嗣。一个女人存在的意义只剩下讨好夫君和传宗接代。离开现下的荣华富贵,过着最平淡的日子,显然是一种奢望。是以,有了离人泪。”见薛隐不语,孟桐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这款香的主调是草木之气,寓意返璞归真,寻找真我。”
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