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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心中早已云淡风起,觅不到一丝牵挂。回去,又如何?
很久之后,当所有的前尘后事都已明明白白呈现在我面前,我才有一丝了悟。平静不过一层水月镜表,那深处却是在不动声色地积蓄着汹涌的暗波。
容竹说,我们应该寻一间客栈歇脚,对此我表示理解与赞同。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安南南为何会同我们一起堂而皇之地进了这家客栈,更不能理解,她理所当然地要了一间上房后让我和容竹替她付钱。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心上人给她宣扬的世界大同观,如果是,我一定要怂恿掌管仙籍的我师父是万不能让她心上人飞升到天界去普度众生的。从为他前途考虑,他可以剃光毛入佛祖门下。
安南南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有一事相求,午夜时分后院见。作为能被她的阿罗那一手捏死如此柔弱的我,对于连安南南女王都无法搞定的事表示压力很大。
午夜时分,我抱着留欢和鬼一样踏着轻飘飘的步子在后院里来回飘荡,纠结地拔着小白狐狸的毛玩。
“旺财!”安南南压低的嗓音蓦地在背后响起。嗖嗖地一阵阴风刮过,我身上的寒毛刹那竖起。还在怀里扑咬着我手的小白狐狸腿一软,往我怀里缩了缩。
“安……安南南,你……”剩下的话被她架在我脖子上很眼熟的一把短剑给截了回去。
“你其实不叫旺财是不是!”她阴森森在我耳侧道,我没愧疚地回答,就听她放爆竹一样道:“你骗了我是不是!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骗了我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那魔气锋利的断魂刃在脖子上来回磨了磨,我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这,安南南你听我说……我家乡那里有个习俗,都有起个贱名的习惯,越贱越好养活……”
“我想了很久,因为你骗了我,我很伤心。所以你得补偿我。”她恍若未闻地继续自言自语:“所以,你去委羽山上帮我把那负心人给抢回来。”
……
她威胁我道:“如果你不去,我就让阿罗那连你和这狐狸一起捏死。”
够了!真是受够了!那个什么阿罗那你快来捏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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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成功被威胁到的我顶着两个浓黑的眼圈和书生面对面坐在客栈大堂里失魂落魄地喝粥。
“近来世道上很不太平,中原那边年年开战也就算了,而今帝王失道,魔物也出来肆虐伤人。前不久的金华门一夜灭门,那血雨滂沱浇了一整夜,惨不忍睹。看那情景就知道是魔物造的孽了。唉……”
我伸向红腐乳的筷子停了停,转向了腌豆角。
“不是传闻金华门藏有仙家宝物,才引得魔物觊觎,遭来惨祸。也不知是何等仙器灵物?”
我嚼着酸爽的豆角,耳里是人们边喝早茶边对时事探讨的嗡嗡声,脑子里却满是安南南所托之事。她身为魔族潜入委羽山显然不易,便要我这个替死鬼去将她的情郎给捉回来同她比翼双飞。可我一想到那夜遇到的将剑气使得那般凌厉的道士,我的心就抖得紧。抖啊抖的,抖了一夜都快和筛子一样了。
“近些说话,近些说话……”那凑在一起的声音低了几分:“我那在委羽山清修的侄子偷偷告诉我,那传说中的仙物是当初飞升的一位大罗金仙留下的仙药,说是肉白骨活死人,更甚能让人立地成仙。”
一口粥呛在喉咙里,还立地成仙,真有这样的灵物神女我修行了万把年岂不是一场笑话。
“吃慢点,咳坏了嗓子怎么办?”容竹拍着我的背递过帕子来,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我本欲接过。岂料他自己低头浅浅抿了口,我又咳了两声僵硬着将手抬起抚了抚发髻,心里懊恼地翻江倒海,太丢脸了。
“温热正好。”他将杯子递过来,我睁大眼睛又抖啊抖地接过这重若千斤的杯子:“难道,这粥……”
“晨起煮粥时已试好温凉,怎么,阿罗觉得不适口?”他有些讶然看来。
适口,适口,真是太适口了……
我磨蹭着捧着那杯子,清了清嗓子作饶有兴趣状看着隔壁那一桌叽叽咕咕半天的人。
“可惜,那味仙药早在之前就由金华门赠给了委羽山,白白搭了满门性命。”其中一老者摇着头拈着胡须叹息一声,在众人纷纷为那冤大头金华门嗟叹之时,游刃有馀地插走了最后一只小笼包塞进了口里。
“阿罗似对委羽山之事很是用心?”容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