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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德昭嗫嚅道:“父皇,我……”
赵匡胤深吸口气,冷声道:“身为太子,愆行失礼,朕罚你去太庙宗祧之前跪省两昼夜,不得沾水米!”
“皇上,这惩戒未免过于严苛,太子他还是个孩子……”我忍不住道。
赵匡胤眉一扬,未及开口,德昭抢先道:“我行为失愆,理当受罚,父皇的惩治我心服口服,太傅不用替我求情了!”
说罢行了礼,转身极快地瞥了我一眼,退下去了。
我从那一眼中看出他隐隐的担忧,微叹口气。
赵匡胤缓缓伸指,钳住我的下颌,目光中怒芒闪动:“你对旁人,甚至下人都能和颜悦色、言笑宴宴,为何独独对朕凛若冰霜?”
我撇开脸,漠然道:“皇上言重了。”
他愈发怒火中烧,猛然将我推倒在榻,压了上来,“言重?你连朕的儿子都敢勾引,还装的什么冰清玉洁!好好看清自己的身份,你也不过就是个朕的胯下玩物,摆出这副脸色便以为朕会放过你么?你休想!”
我僵硬地摊着,死尸般任他折弄。半年多来,我渐发觉,无论我挣扎或是抗拒,只会遭到他更激烈的对待。他似乎疯狂迷恋着征服并驾御这具肉体的强烈快感,如同旌旗猎猎,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步江山睥睨天下的快感一般,令他目眩神迷、不可遏止。我若冷淡到底,纵然他发怒,狠命折腾,可终归扫兴,我的受刑时间也短一些。
可今次,他似乎一腔怨恚发泄不尽,折腾个没完没了。我身上排山倒海般惨痛难忍,禁不住泪如雨下,抽噎不止。
他从未见我在情事中流泪,愕然将指往我面上抹过,带去一片滂沱泪水。之后,他的动作明显轻缓了许多,却依旧不到心满意足不肯罢手。
我在阵阵痛楚昏眩中,终于等到他云消雨散。
每到此时,他会变得格外温柔。他轻拭去我满面泪水,吻了又吻,款款抚摩着全身,柔声低语,极尽温存。
我冷然不睬,径自流着泪。
他急了,一遍遍殷勤抚慰,又问我想要什么。
我重复着决然而唯一的回答:“放我回荆馆。”
这一次,他并未发怒,只紧紧将我搂定,在我耳边低声道:“我知你怀念故国江南,我答应你,待到平定北汉,我带你回金陵去瞧瞧,可好?”
金陵。千门灯火,九陌香风的金陵;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的金陵;孤鹜高飞,落霞相映,远状水乡秋色的金陵……我恍惚了,仿佛此时的我,并非在这寂寞梧桐深院中一梦浮生,而是乘风归去,万顷波中得自由……
耳边有人细细地,轻轻地道:“那时定是烟花三月,江南正芳春……”
玉楼琼殿之上,那个明艳如花的女子,远远指那一片烟香风软、薄云柳色,嫣然笑道:“你看这烟花三月,江南正芳春……”
我心尖上微微颤抖,不顾一切将她拥在怀中:“女英……女英……”
怀中一冷,我彻底醒了。
赵匡胤赤身坐着,目光如冰如火,似要将我从中间剖卸开来,半身冻结,另半身焚煮。他冷冷笑了:“原来如此……原来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小周后!”
“李重光,你等着瞧罢!”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痛悔不及,一心乞求上苍,让晋王赵光义,先他一步,寻到小周后。
一楼秋雨暮凄凄。永念难消,幽思咽绝,我独拥寒衾,彻夜不寐。
正文 第八章 缚网之蝶
赵匡胤从此再不来桐宫,这本在我意料之内,而我始料不及的,是太子德昭。他还真是百折不挠,方自太庙跪省回来,又一头扎进我的凤栖阁,将一干能入口的饕餮一空后,硬磨着我这挂名太傅教他诗词书画。
我虽真心喜欢这孩子,可心有隐忧,怕他再触怒赵匡胤,每次都狠下心赶他走。
他却愈挫愈勇似的,来得愈勤了,只是在我劝戒下稍有收敛,专挑些梁上壁间的行径,悄然不察地潜进来。
我正在为小周后所作之画上题一首《长相思》,簪花小楷,细柔绵密得正如我此刻的脉脉思念:“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窗棱外忽然响起一个拉长变调的声线:“爱妃——”
我暗叹口气,笔下依旧潺湲如流水。
那声音尤不死心:“美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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