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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颗活跃的心,一张贪吃的大嘴,一个未脱离兽性而赋有巨大力量的灵魂。
对艺术、爱情、美、纯洁、情感——这些词的含义,这位工人用最纯朴的语言,使我豁然开朗。
我打量他那双既善于使用十字镐,又娴熟于,琴艺,结满老茧、裂开口子、变形、青筋暴露的大手。这双人手轻柔仔细地解开口袋,取出了一个因长年累月的摩擦而发光的老桑图里『琴上有许多弦,黄铜和象牙镶嵌并系有红丝穗子,粗糙的手指缓慢而深情地抚摸琴身,仿佛在抚摸一个女人。然后又重新把它裹起来,好像是怕让一个心爱的人着凉。
“这就是我的桑图里。”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琴放回椅子上,一边低声说。
水手们这时互相碰杯,放声大笑。老水手亲热地拍着莱莫尼船长的脊梁。
“莱莫尼船长,说实话,你死里逃生,吓坏了吧!天知道你给圣,尼古拉许了什么愿,给他点了多少根蜡烛厂船长皱了皱浓密的眉毛。
“我对海发誓、伙子们,当我看,见面前的死神的时候,我既没有想到圣母玛丽亚,也没有想到圣,尼古拉!我朝萨拉米纳转过身去,我想我老婆,我喊:‘喂,卡黛丽娜,要是我能到你床上去睡觉的话!”’
水手们又一阵哄堂大笑,莱莫尼船长也笑起来。
“你说人是多么奇怪的动物,”他说,“死神临头,可他的心就往那儿想,就往那儿去,不往别处!见鬼,猪猡!”
他拍了拍手,喊道:
“老板,给我们一桌子人拿酒来!”
左巴竖起耳朵听。他转过头去看水手们,又回过头来看我。
“他们说的哪儿?”他问,“这个人说的什么呀?”
但他忽然明白了,吃了一惊:
“好啊,伙计,”他称赞说,“这些水手懂得奥妙之处。大概是他们日日夜夜与死神搏斗的缘故。”
他挥动了一下大手。
“好啦!”他又说,“那是另外的事儿。还是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吧。我留下来,还是走?决定吧!”
“左巴,”我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扑到左巴的怀里,说,“左巴,同意!你跟我走吧。我在克里特有个褐煤矿,你指挥工人,晚上我们俩就躺在沙地上。在这世上,我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没有狗。我们一块吃,一块喝。完了,你弹桑图里。”
“……要是我情绪好,你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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