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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悲伤流泪时总要掏出它;古怪缀成的我的项链,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脖子。
我是阿梅,冷冷的阿梅。绝不脱俗,绝不清幽。
阿梅是个自私的女人,毫无疑问地是。
明知我不会为他所动,却长期占据了他的感情和生活,让他成为我的计划的执行者,以此实现我的夙愿,以此抚慰一缕亡魂,翻新我寡淡的生活。而我能给他的,不过是我的身体而已。身体,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早不是女人要立贞洁牌坊的年代。尽管,除了他,我没有被其他男人碰过。
直到遇到倪蕴之。
3
倪家大少爷蕴之,多么含蓄、高雅、诗意盎然的名字!
他的衬衫永远洗得雪白,就像他的脸色一样;他的领带永远打得笔直,就像他的身躯一样。他的双眼是天生的磁石,能把遭逢这双眼睛的人的精气神都吸走。而他本身就是一个男憎女爱的磁场,假如机缘巧合,他会成为全天下男人的情敌,只消看看他走下劳斯莱斯的翩翩风度与潇洒步伐便可得知。
如果说阿明帅气得像太阳,蕴之就俊秀得像月亮。太阳和月亮不能共存,这两人自然也不能。这是后话,后话先不提。
比起阿明的挚恋,我倒是更清楚为何这花花公子会找上我的门。第一,他好奇,对我这样的贫家女。鱼翅燕窝吃惯了,偶尔也想嚼嚼菜根的滋味。第二,他的菜目五花八门,多我一道不多,少我一道不少,随点随到,届时买单就行。
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他的钞票而来的。我不是一个贪慕富贵的女人,肯定不是。
曾经有个镶了三颗钻石牙的珠宝商,将一张五万的支票扔在我面前。只要我跟他一个晚上。一个晚上,五万,这是我的身价。
去你妈的。骂完这句我便冲出房门。我是来送雪茄的,不是来送色相的。
我,是为了更重要的任务,才会甘愿拿给这姓倪的富家子玩弄。唉,其实不能说玩弄这么难听。倪蕴之温存如林间清风,而阿明则是匹脱了缰的野马,没法比。
我们的感情进行得隐蔽而顺利。月上柳梢头,绝不人约黄昏后。只有各自登上了灯火阑珊楼,才来个蓦然一回首。
我们的事,我知阿明不知,他知思思不知。倪太太、倪二少爷、倪三少爷就更不知了。
可是,我偏要他们知道。如果不知,我来倪家干什么?
二
1
有钱人的圣诞节,才真正像是圣诞节。
倪思思小姐正在欢乐地朝铝合金窗上喷彩条,她的几个女伴给她打下手。这几个女孩都是她的大学同学,单纯得就像白开水。然而阿明没有来。倪太太从来不许非倪姓年轻男子进倪家大宅,因为怕男人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走。这个倪太太,一点也不明白弹簧越往下压就会跳得越高的道理。
思思在赌气关了自己一天的禁闭后,终于还是投降了,但是一颗叛逆的种子也在那时埋了下来。
女孩儿,怎么可以逼着她在该谈恋爱的年纪里不去恋爱?就像我妈对我那样?迟早会起反作用的。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那年的圣诞。
圣诞节,窗外飘着大雪,窗内开着梅花。
倪家人都很爱梅花,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有幸留在倪家当钢琴教师这么久,还被邀共度圣诞。所以我得谢谢我妈妈。是她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好名字,让我如此轻松地接近了倪家。
梅花在窗台静吐馨香,倪太太静静端详。我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睹物思人。但至于思的是不是倪老爷,我不敢说。倪太太是倪老爷的续弦,如今倪老爷在天上和他的原配夫人团圆。
用餐前,我依惯例弹奏赞美歌,全家人合唱。我没用心听他们的歌声,只一个劲儿注视着自己的纤纤十指在钢琴上跳舞的姿态。弹奏完毕,每个人依次坐下。倪太太是首座,左边往下排去是倪蕴之、倪敏之倪健之、倪思思,右边是我与思思的同学。我恰好和倪蕴之对座,满脸的ladies and gentlemen。
那个圣诞夜是我第一次见到在英国念书的二少爷和三少爷。两人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颀长挺拔的身材,棱角分明的面孔,深炯的双眸,性感的双唇。
思思早就跟我提过,她和二哥三哥都是现在的倪太太的亲生孩子,敏之与健之是孪生子,比她大一岁。
吃饭时我悄悄地、努力地寻找分辨两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的方法,不到一杯酒的功夫就被我找到了。健之的左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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