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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终于朝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爬去……”不久前,地方司机李建群雪地遇险,把一截铁丝搭上了军用线路。6个通信兵冒死前去查线,看到那截铁丝,真想狠揍一顿破坏线路的人。这时,脸肿得比盘子还大的李建群“扑通”跪在雪地里:“你们枪毙了我也比我在这儿冻死饿死强!”窝了一肚子火的官兵心软了,把带的干粮全让这位饿急的人吃掉了。
往回走的路上,通信兵的卡车也趴窝了。在摄氏零下40度的严寒里,他们的手脚和脸都很快失去了知觉。为了不被冻死,他们开始烧汽油、烧轮胎、烧大厢板。李建群带着哭腔说,早知这样,还不如把我一个冻死算了。指导员王建辉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谁也不能说死。咱们都还年轻,家里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光为了他们,也要咬紧牙坚持住。”
半个月后,参与抢救李建群的战士李维义、邵维宁终因脚部严重冻伤,各截去了一个脚趾。
现在,李建群每次上山,总要绕道二十多公里,给救命恩人们带上几把鲜菜、三五个苹果。
缺氧的滋味海拔5000米的高度最缺什么?氧气。
每张黑紫的脸都在张大嘴喘气,每个人的指甲、耳垂、嘴唇都呈现出奇怪的蓝紫色,每个新到来的士兵都要使劲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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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从内地部队要求上昆仑的军校大学生陆弘宇说,上山前我想:咱农民的儿子啥苦没吃过?山上能苦到哪儿去?一上到海拔5000米,不行了,人上不来气儿,所有的思维都会发生断裂,所有的雄心一时灰飞烟灭,这时脑子里只剩了一个问题:我能活下去吗?缺氧的痛苦难以用文字表述,这里的氧气量只有海平面的一半。空喀连三班战士魏丕来突然浑身抽搐,瞳孔放大,几乎感觉不到呼吸了。排长杨国栋火急火燎地叫上车,抱着他就往山下送。路上,输氧管上的水瓶结冰了,杨国栋扒开棉袄,把胸膛贴上去暖冰。
10天之后,魏丕来不顾医生开的“不宜再上山”的证明,扒着卡车回连队了。连队像欢迎英雄一样欢迎了他。
慢慢地,他们在5000米的海拔高度行走也如履平地了。在昆仑山上呆了12年的志愿兵孙合合,如花的青春岁月悄悄逝去,他却说:“现在世界上没有我吃不了的苦了。因为守山,我还两次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的。我想好了,明年我复员时,一定要跪在连队门口,给昆仑山磕三个响头,感谢它把我变成了男子汉。”
《红萝卜歌》让人掉泪随记者一起登上海拔5380米神仙湾哨卡的,是三十里营房医疗站的一只“燕子”——维吾尔族女兵努尔毕燕。
女兵是昆仑山上最受欢迎的人。哨卡为了款待“燕子”和记者尽了最大努力,两个大盘子里各盛了四个菜,一边全是鲜菜,一边全是罐头。我们能忍住不往外吐就不错了,眼前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去。努尔毕燕也一筹莫展。饭从头吃到尾,没有一个兵去碰一筷子罐头菜。他们吃腻了罐头,见了罐头如同见了“敌人”。
“敌人”的气味让他们反胃,让他们痛恨和无奈,只好努力开发红萝卜和土豆的吃法,直到这两样东西也变成“敌人”。
连长陈小林说,在山下能吃八个馒头的兵,到了山上可能连一个馒头也吃不下。现在连里有了光荣传统,每逢换防的新兵上山就搞吃饭比赛,一碗及格,两碗良好,三碗优秀。可惜能得优秀的不多,为吃饭挨批评的不少。后来,军区来了个代职干部,人家会总结提炼,给咱连总结出了一首《红萝卜歌》。
战士们为我们唱起了这首歌:红萝卜丝,红萝卜片,味道香又甜,营养赛过鲜鸡蛋。战友们,为了生存,为了守山,请多吃点,请多吃点。
曲调并不悠扬,歌词也很直白,却让听的人想掉泪。
夏天还算好的,冬天山上的菜窖里可有戏看了:白菜冻到一块了,得用铁锤钢钎一块一块打下来,跟打石头一个样。土豆不是用刀切开,而是用斧头劈开……除夕的晚上,机务站开通了热线电话,让山下的家属、孩子们给守山的亲人拜年。教导员范三文7岁的女儿莉莉把电话打了上来,她开口就问:“爸爸,我的小白兔好吗?”一个月前,莉莉将自己最心爱的小白兔托人给山上的爸爸带去,说是看见了小白兔就等于看见了她和妈妈。哪知,小白兔一上到海拔5000米,浑身一阵抽搐,再也不动了。范三文不愿用善意的谎言宽慰女儿,他说:“海拔太高,兔子……牺牲了。”莉莉在电话的那一端哭了,很伤心。范三文告诉女儿,昆仑山的女儿要坚强,叔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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