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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亲眼看着高文举浴血奋战的样子之后,秦诗韵就把原本对他的满腔不忿打了个包,远远的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每每想到高文举板着脸,平静的下令将六个大活人用箭射的像个刺猬的样子,秦诗韵总是被那后怕劲儿吓的六神无主。
再想想那个倒在自己面前的杀手头上插的那把刀,曾经就在自己脖子上架过好长一会儿,当时还以为那把好和自己原来那把一样,只是一把制作精美用来把玩的装饰呢。没想到,在混战中,高文举就是用那把刀将自己苦战了半天的杀手一击毙命的。再一想高文举踩着那人尸体抽出刀时的样子,还不时的和旁边的颜小山说着话,简直就和从萝卜上拔出筷子一样随意。这种将人命浑不当事的人,简直太可怕了。
这一段时间,秦诗韵常常梦到高文举将自己压制在墙壁上的样子,次次都被梦里的高文举轻易的将自己脖子割的鲜血淋淋,梦里惊醒后,她总是无法接着入睡,抱着被子静静的想着当日的情景,越是回忆就越是后怕。根据那天在混战后见到的情景,这个高文举在生死关头,根本就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要是那天郭晋宝和两个哥哥晚到一步,自己或许和那六个杀手一样,已经是具死尸了。
太吓人了!当高文举的那帮手下兴高采烈的把一堆尸体抬到车上一起运回高家庄之后,秦诗韵就连高文举正眼看一下的勇气也没有了,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谈笑风生的人都是魔鬼!更何况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家伙还是他们的头,他根本就是魔王!
连平日里素称见多识广的两个哥哥也唏嘘不已,连声赞叹。她很难想你自己在此之前还处处想要找人家切磋一番。好在自己一回到郭家小院就被父亲训斥了一顿,不许出门,正好也将自己心中那股震惊遮掩了过去。没几天,就得知父亲要赴泉州参加范大人的宴会,而两位哥哥又要替吴大人去照看工地,自己便趁机陪了父亲住到了这十里铺。
“将军!”随着秦敬臣得意的一声喊,坐在他对面的高安满脸愁容的认输了。连声赞叹老爷子高明。
秦敬臣白眼一翻:“高明个屁,你赶紧把那局残棋摆上,老夫就不信今天还破不了你,哼哼,昨夜老夫可仔细想了一夜呢,快快。”
看着高安一脸平静的在棋盘上布局,站在几步开外廊下的秦诗韵有些迷糊,又想起了那天这个高安被几个人抬着走出自己新家时的样子。听了吴念周大人的讲解,大家才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木讷的汉子在最危急的关头将孙显生大人一把从马上拉了下来,并顺手将那个使飞刀的人料理了。也是他在要紧关头为了保护吴大人,被李四一刀将大腿刺了个对穿。还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用甩手刀将李四刺伤,让对方这个高手在退入秦府之后不久,便因伤重送了命。
就是这么个人,在被送回郭家小院治伤之后,第二天便坐不住了,满院乱转,正巧碰到父亲和郭晋宝对局,忍不住替郭晋宝支了两招,一下将父亲的兴趣勾了起来。一天都不到,便成了父亲的棋友。
他只是个下人啊,还是高府里最平常的一个,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和胆色,这个高文举究竟是怎么调教的下人呢?
可惜,虽然高安的棋艺高出了郭晋宝那么一点,却始终不是父亲的对手。直到高安一脸真诚向父亲请教一局残棋的解法时,才彻底将父亲那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样子彻底推翻。
一张棋盘上零零落落的几个子,将父亲的魂都勾没了。接连几天想出的任何解法都被高安轻易化解了,掉进棋局中的父亲为了争那一口气,连来泉州都非要将腿脚还不利索的高安带在身边。每日里两人对上几局,便又没完没了的开始破解那个残局,父亲总是自信满满的开局,神情沮丧的收盘。
正静静的站在廊下魂游天外的秦诗韵,被突然响起的笑声拉了回来。
“哈哈,想了一夜的破解之法,又被你化解了,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个看似简单的阵法,竟然有如此诸般变化,老夫真是佩服。”秦敬臣豪迈的笑声里丝毫没有输了棋的失落之感,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得意。
“秦老爷果然厉害,这十几天来,竟然天天都有新解法。”高安由衷的佩服这老头的劲头,不住的夸赞。
秦敬臣摇摇头:“看来这局,老夫是破不了了,你是从哪看来的这么个残局?”
高安淡淡一笑,一脸憧憬道:“这是几个月前少爷摆给孟叔的,小的在旁边看着,顺便偷偷学了几下子。”
“文举?!”秦敬臣一愣:“他也下这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