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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心宝也扶著墙上来了,夜里黑,他也没注意到不远有人一直在凝视他,也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打算回去。
「心宝。」固远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叫住他,他今日做下的事情都很荒唐。
心宝转了个身,见到固远,低了下头,脚在踢土,再抬头,灿烂的笑盛开在圆满的小脸上。「柳大哥。」
「朱心宝。」固远话颤著。「你为什么在这里?」他知不知道他也在通缉范围内?竟然敢来官府的地盘,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心宝误会了他的话,急切的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拖著他拐过一条胡同,小心道:「柳大哥,我求你,别把我举报给官府。」
「你你难道不知道别人在抓你?」
「我知道。」心宝点头。「我跟他们解释说我和朱家的少爷同名,我是他家的远亲,这样更安全,况且我样子变得这么多,他们认不出来。」
你哪里有一分变了,固远被说糊涂了,他再打量心宝,确实,他不一样了。从一个圆圆的孩子,变成了个清俊的少年,圆眼睛狭长了,鼻子更挺了,脸盘还是圆的,只是红润的腮肉都没了,只有那噘著的粉红双唇还有些当初模样。若是不熟悉的人,也就认不出来,可他仍然一眼识出他是朱心宝。
固远突然推开心宝,挥袖而走,心宝著急了,紧紧的跟著他,点头鞠躬著。「柳大哥,你原谅当初心宝还小,无意中得罪了你,老爷对柳先生还是好的,您只当帮朱家。」
「帮朱家?」固远回头冷笑。「你以为老爷对每个人都有恩吗?你可知道,我母亲当初在绣房为朱家做了十多年,只因为生一点小病,就撵了,再不收她的东西?」
心宝张著惶恐的眼睛,看著固远,突然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果然是气数到了吗?」说著一鞠躬,转身走了。
本意是要和他多说些的,看著他苦苦哀求再好不过,谁想到他这样乾脆,固远又觉得自己快喷血了。
回到府邸,固远歪在床上靠著,听前面传,说相府的师爷符鸣来送礼了,固远和相府的人熟,叫人请到内房来,符鸣四十多岁,是相爷的亲信。
他和固远平步青云的理由没太大区别,不外是领会相爷心思又不一昧奉承。
居高位者,要忠心的肯定是能笼络几个,要有才的也能抓一把,要机智而洞察先机保他安危的却不多,在这之中要再找个忠心的,更是难上加难。
符鸣和固远在这方面就做得好,符鸣是鞍前马後鞠躬尽瘁,而固远做事却似与他的恩师针锋相对,人都说他少年得志,狂妄自大。
然而,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只不过是为了给皇帝造就一种丞相还没权倾朝野的错觉,新帝总是忌讳这些,刚上位总怕人束缚了争脚。他们明著是两派,针锋相对,其实却互通有无,大事上一致,朝中老练精明的人也能看出来,丞相虽骂固远无耻後辈,一旦固远提出什么朝议,他却会谦怀大度的奏表:臣虽与柳大夫不合,此事却可施行,为天下苍生想,应当如此。
若是错了,也责罚不到丞相身上,反正柳固远会设法让皇上开心。若是正巧对了,他又举荐有功,说白了,固远是块人肉盾牌。
符鸣暍了茶,先祝了固远的寿,才慢慢说:「四皇叔造反的案子终於有了明白,原本朱家不肯认是他们绣的龙袍,现在朱家的长子认了,说可当面指明白这事,相爷连日为这事也操了不少心,尽快结了就完了吧。」
轻吹著茶碗,固远想,今天心宝和朱老爷说的就是这件吧?因笑:「我又不是刑部的,相爷想结,去知会他们一声不就完了。」
「呵。」符鸣笑。「你这话可就是和我说了,换一个传话的都给编派得七零八落」
固远收了笑,懒洋洋说:「我却还真不想结这案子,让人家说我们心慌赶紧把人砍了,事给埋了,不如让陛下自己动了杀机,亲自动手得好。」
琢磨不透这半大的青年,只知道他在皇帝和丞相之间都斡旋精巧,他两个主子都跟,若是一个不好,便把一方拉扯得著急松手,从此就危险了,偏他弄得好,坐得稳稳的,丞相把他树成自己对立一派,成天演著戏,他是装疯卖傻,却不是真傻,看他这架势,起码还有些年官运,符鸣陪著笑说。「原说也是大人生日,不该谈这些,还请大人指点些,多疼我们这些笨人,好歹回了相爷。」
固远向後靠去,只说:「相爷和我素来不对盘,乾脆就吵上一架吧。」
符鸣心领神会,见他乏了就退出去,走过侧门,见还有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