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3/3 页)
晰。
十五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二十一岁时卧病在床的将军,和独自一人对月饮酒悲叹世道不公的夫君。
回忆完成,她看着诏书上笔走龙蛇的字迹,里面的内容无疑是自己心中所想,她将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
良月将玉玺带过来,压上玺印的一刹那,她不可置信。
陛下朝会只说容她在想,诏书上说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因为不喜赵国公,污其谋反,朝堂之殇,皆罪与吾。
“陛下。”良月轻声喊道。
而李温琼瘫坐椅子,这一份诏书似乎是抽尽了她的气力。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良月有些害怕,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人到尽头,刚刚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现在已经气若游丝。
围成一圈的太医纷纷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
锦绣织成的被子随着主人的呼吸起伏,幅度越来越小,约莫要静止不动。
身旁的良月不时的拍拍李温琼,得知她的情况。
躺在塌上的皇帝阖目,朝堂之上不见花白的头发此时散落在枕头之上,人仿佛突然之间变得软弱。
李真看见这幅场景,泪水哗的一下就出来,纵使有千般言语,万般感情,此刻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陛下,陛下。”
良月瞪了他一眼,眼疾手快的捂住李温琼的耳朵。
“你来了。”李温琼费力睁开眼,“朕也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将你唤过来,只是想说些话。”
“从前有人告诉朕,我朝太宗以民为本,惜民之力,爱民之心。朕似乎从未做到,李真,你既然看到了,就要想法子改变,你要记住这句话。”李温琼说的这一长串话,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至于平反虞寄书一事,朕将诏书下了。”
“君臣一体,方能成事。你且记住。”
李温琼一口气将想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胸口急促地起伏,又归于平静。
李真此时哪有成功的喜悦,他摇着头哭喊:“陛下,您还能在教臣,大唐和臣都需要您。”
“天命已至何须强求,你记得朕之所言,便是最好。”李温琼说完,只觉自己已经做到最好。
她看向某处,混沌的眼睛里削微有一点光彩。
这光彩转瞬即逝,下一刻这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永远的闭上。
良月跪在李温琼床前叫着陛下,又或是殿下。
国丧之钟时隔二十三年又一次响起。
长安城里的雪稀稀落落的开始落下,晶莹洁白的仙子为这位皇帝送上生命的舞蹈。
街道上的行人驻足聆听,数着一下一下的钟声,有默默流泪的,也有跌坐下来大声嚎哭的。
只有刚出生的五岁小娘子还不知事,出声问:“阿娘,这是怎么了?”
阿娘搂着她的孩子,眼泪落下:“是天子,是圣上,是救了我们的恩人,崩了。”
长安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个带着面具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听到钟声,满眼是震惊。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瓶刚刚酿好了的梅子酒,瓶子上刻了一个酒字,不知是酒还是人。
他就是意外逃生的虞寄书,房梁压断了腿,大火烧毁了脸,也就是这样,才让他苟延残喘至今。
他原本是怨的,尤其是灵宗登基,百姓愈发难过,可他看到李温琼登基之后,朝堂向好,百姓歌颂。
他忽然觉得,自己当时何苦筹谋,又何苦对李温琼冷嘲热讽。
一口酒干饮,未尝甘霖。
再一看,虞寄书身上白雪覆盖,身子僵硬。
两人四载夫妻情,一朝共白头。当年恩怨了,如今情债仍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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