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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沉默多时,果断而又平静地说道:“人各有志,就让他们去吧。”众人不理解石达开的意思,都凝神屏息地望着他,翼王又说道:“辅清是好兄弟,我不该打他。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们虽然离开我,但并不是投降清妖,也不是背叛天国,而是回京保卫天王。请大家不要说越理的话,更不要办越理的事。另外,还是那句话,跟着我走的欢迎,不愿走的请便。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誓死跟随翼王!”“誓死跟随五千岁!”众人也高声喊道。石达开苦笑着点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对曾锦谦说:“向各营传我的令箭,退兵!”曾锦谦忙问:“不攻南昌了?”“嗯,以后再收拾它。”石达开也不多说,上马赶回中军去了。
一八五七年十月下旬,石达开在弹药不足、车心不稳、医药不济的困境下,被迫解南昌之围,率军东返。一路上,克集贤,下东乡、万年、乐平,猛扑景德镇。清知府逃走,总兵阵亡,翼军很快就占领了瓷都。
这里山多路险,易于防守。石达开决定,在此修整一段时间。他派余忠扶守乐平,蔡次贤守石碧山,彭大顺守波阳。又派勇将朱衣点为巡阅使,守把各水陆要冲。几路大军布成犄角之势,前后呼应,左右逢源,自己率五万精兵,在瓷都坐镇。几千名伤员部分散到郊外各村落之中,派专人医护。
住在这里的百姓,与太平军有着深厚的情感。特别是对翼王,倍加崇敬。所以,纷纷送来粮米和草药。
石达开把原来的知府衙门,改为临时的“翼王府”。为终身大计,他接受了曾锦谦众人的建议,又娶了黄、张、王三位王妃。
这一天,翼王正与众将商讨进军之计,一个承宣进来禀报:“天王的特使——国舅赖汉英到了。”众将一怔。石达开问道:“现在何处?”“离城还有三四里,是朱衣点将军陪着来的。”石达开吩咐道:“净水洒街,黄沙垫道,迎接赖国舅。”
声乐细细,彩灯高悬。赖汉英在曾锦谦、曾仕和、朱衣点、黄再忠等二十名大将的陪同下,走进临时翼王府。
石达开满面带笑,把他接进议事大厅,分宾主而坐,众将环立在周围。翼王拱手道:“国舅是从天京来吗?”赖汉英忙欠身道:“正是。为避免麻烦起见,我们化了装,从小路来到这里。”石达开又问了许多故人的近情。大厅里谈笑风生,无拘无束。
中午,石达开为赖汉英一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翼军的头面人物,都出席作陪,席间,石达开问道:“国舅冒险而来,可是替天王做说客不成?”赖汉英支支吾吾地说:“哪里,哪里,我是专来看望殿下和诸位兄弟的。”石达开爽朗地笑道,“国舅不必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吧,叫大家也听一听。”
赖汉英点点头,长叹一声,说道:“殿下一走,天国如屋之断梁,厅之折柱,人心涣散,不可收拾。天王早想派人挽留五千岁,又恐殿下正在气头上,说也无益。因此,一直捱到上月。几个月来,天王经常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满朝文武,无不渴望五千岁班师还京。我这次来,既公也私。身为天王特使,向殿下颁旨授印,公也;看望老弟兄,述说衷肠,私也。今日殿下对赖汉英如此热情,仍不忘旧,弟兄们又如此亲近,汉英深受感动。”赖汉英是个极重情感的人,谈到这里,眼圈一红,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宴会上的气氛顿时沉闷了,在座的人,有的轻轻叹息,有的不住地摇头,也有的暗中拭泪。
赖汉英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天王觉得对不住五千岁,已将安、福二王贬职为民,这就是向殿下认错的表示。我俩虽是亲姻,但决无偏袒他的意思。沾事者迷,旁观者清,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汉英拙嘴笨舌,难以尽言。殿下文韬武略,见多识广。人情世故,阅历极深。所以,不需汉英多罗唣了!”
翼王紧锁双眉,面沉似水,活似一尊塑像。赖汉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由得额角上渗出躁汗。思索了片刻,又说道:“方才都是汉英拙见。对与不对,请殿下与诸位兄弟原谅。我这里有天王的手诏一封,请五千岁过目。”说罢,朝厅外一招手,侍从怀抱着一个竹筒,走进大厅,呈递给翼王。赖汉英在旁边解释道:“路上极不平静。为万一起见,把诏书存在竹筒里面了。”
石达开既不说话,也未伸手去接。赖汉英无奈,把竹筒拿过,屏退侍者,亲自把竹筒打开,取出黄绫子的诏旨,双手捧给石达开。翼王还是没动,赖汉英恳求道:“这封诏旨,是天王亲手交给我的,叫我亲自交给殿下。卑职以为,不论天王有多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