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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把的那种。
然而是刀就能毙命,那人手腕一个翻转,柴刀的钝口已经割开皇帝皮肤,在他颈间留下一道长痕。
鲜血象珍珠一样从伤口渗出,渐渐漫过了领口。
皇帝发不出声也不敢动作,只能由着那人越来越近,近到和他咫尺对视。
柴刀没有往前递进,那人似乎无意杀他,只是在床板上小心的摸索。
床板上摸完他又开始摸墙壁,一寸寸摸的仔细,小心不发出声音。
流云这时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开始跺脚驱寒。
皇帝也伸手摸索,终于摸到枕边的一个玉佩,于是挥动手指把它拂了下去。
玉在地上碎成两半,声音很小却很清脆,流云立刻发觉,敲窗户问了句:“里面没事吧?”
来人顿了顿,柴刀又往前推进,狠狠架住了皇帝。
外头流云又道:“那我进来看看。”
说完这句他就开始敲门,没有回应开始越敲越急。
那人眼里流过一道厉色,忽然间挥掌击向墙壁。
墙本来就是空墙,这一击门户顿开,露出里头一间暗室。
暗室还有烛火,住的正是那个“声音”,人正闻声回头,在烛火中现出一张正脸。
见到这张脸后,刺客似乎任务达成,人急速拔高冲破屋顶,手里的柴刀则脱手,风声凛凛直往皇帝额前甩来。
已经闯进门的流云连忙丢出两颗棋子,白子击向刀锋,而黑子直追来人。
两颗棋子力藏千斤,全都正中目标。
黑子击中刺客,那人受创却毫不停顿,一个拧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柴刀被白子击中,这时改变方向刚巧落下,从皇帝额前擦风而过,削下了皇帝一缕头发。
半空里一丛鲜血滴落,是那刺客的血,“叮咚”一声落到皇帝头顶。
皇帝目眩,看见有鲜血从睫毛上滴落下来,只当是自己被人劈破了头,身子立刻一软,就这么昏了过去。
到韩朗回来时,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
“声音”已经安全转移,对外没有走漏风声。
而皇帝其实是已经醒转,人斜在韩朗怀里,睫毛不住的打颤。
韩朗于是拍拍他脸:“醒了就醒了吧,醒了我也抱着你,别再装了。”
皇帝哼一声,人还有点虚,赖在他怀里比手势:“刚才我差点被人劈死,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韩朗抚了下他颈间的纱布,眉眼弯起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在你做皇帝之前,太子党每个月至少派人杀我一次,你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次差点见不到我了。”
皇帝怔怔,又往他怀里缩了几分。
韩朗的那个笑意扩大:“可我不是照样没死,还扶你即位。这点风浪其实真不算什么。”
“可是我害怕,我胆子小。”皇帝又比个手势,比完后捏住他头发,开始绕圈圈玩。
他十成十还是个孩子,一个被韩朗掼坏的孩子。
韩朗忽然间有些唏嘘,低头看着他的皇帝,神色倦累:“不如你回去吧皇上,王府到底不如皇宫安全。回去一样能治病,只要是华容试了有用无害的方子,我都会立刻差人送进宫去。”
皇帝不玩头发了,开始连连摆手:“我不回去,这个皇帝做的好没意思,不如干脆换你来做。”
韩朗脸上的倦色更深,叹口气再不言语。
皇帝凑过眼来看他,噘了会嘴,也学他叹气:“我知道,你说过的,这天下姓周不姓韩。我就是说着玩玩。”
韩朗还是沉默,许久之后才道:“到腊月皇上就满十八岁了吧。”
皇帝的神色立刻戒备,打手势打得飞快:“我不大婚,我不娶女人。再说人家会发现我是哑巴的。”
“我没要你大婚。”韩朗摸他额头:“我只是要替你做寿,然后大赦天下,顺便赦了我大哥。”
“你大哥?”皇帝闻言直起身来,一字字比手势:“韩焉?”
韩朗点了点头。
“可是你别忘记,他是太子党党首,就是他一个月派人杀你一次。”
“我也曾经派人杀他,一个月起码两次。”韩朗轻笑,眼波明灭不定:“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大哥,这世上我最后一个亲人。”
第七章
第七章
皇帝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累了,噌腻在韩朗的怀里,不消多时,会了周公。韩朗将他安置好,熄灭了灯,迈出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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