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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文经理那里买了一张票——24排4号。
文经理苦着脸劝他,他却没有动摇。
这场电影观众依然很少,稀稀拉拉只有几十个人,剧院里显得空荡荡。
老子的旁边没有人,他感到很孤独,好像四周的黑暗中有无数眼睛在看着他。
他的眼睛不时地朝左右张望,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演的是一个老片子,日本导演黑泽明的《六个梦》。
一个军人走在夜路上。
那是在梦中。
四周黑糊糊,远方的山上有昏暗的纸灯笼随风飘摆,好像是阴间。
他走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很黑很黑的隧道,那好像是一条穿越生死的通道。他的脚步声很响:“哐!哐!哐!……”
接着,听见了身后有狗叫声,越叫越急。
他一直朝前走,终于出去了,却听见隧道里传出更多人的脚步声,很整齐,越来越真切。他回过头去,看见一队整齐的士兵,他们的军帽压得很低,好像没有眼睛……
老子看了看脚下,地上黑糊糊的。
他用脚踩了踩,很硬实。
然后,他又朝前面看了看,一排排空椅子,稀稀拉拉坐着一些观众,没有人回头。突然,有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来到最后一排,走进来,坐在老子右侧的座位上。
老子的心提起来。
那么多的空座位,她为什么紧紧挨着自己坐下来?
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他的心狂跳起来,但是他不能转过脸去看她,他假装还在专注地看电影,但注意力全部都在身边这个人的身上。
他能感到她的脸色在银幕光的映衬下,很苍白。
那女人一动不动,看电影。
电影快演一半了,她还是没有进一步行动。
老子实在承受不住那种心理上的压力,猛地一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子。
她感觉到老子在看他,也转过头来,木木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脸果然很白,陷在剧院无边的黑暗中。
老子又觉得她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视了他的脑袋,看他的另一边。那眼神很�NB328�人。
老子吸了一口凉气,赶快把头转回来。
这时候,他感觉到左侧的座位上也来了一个女人,她紧紧挨着老子坐着,看电影。
老子一下觉得自己被挟持了,他有点窒息感。
他意识到,他要想走出去似乎是不太容易的事了。
他情不自禁扭过头,看了左侧一眼。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左侧也坐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右侧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穿着黑色的雨衣。
这个女人也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那眼光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穿过他,看右侧的那个女人。
这时候,银幕上的画面突然变了,出现了红都剧院!
不过,不是现在的红都剧院,很新,它旁边的建筑低矮而破旧,那店铺门匾的字都是繁体字。街上的行人穿的都是旧时代的衣裳。
那好像是60年前的场景。
老子忽然想起了那行字——1939年4月17号。
剧院里其他人似乎没有感到这有什么奇怪,仍然很安静。
接着,他感到自己像犯了羊角风一样,脑袋“轰隆”一声,全身都抽搐起来。
他飘飘忽忽看见银幕上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有一个男人穿着长衫,在剧院门口徘徊,他站在那颗比现在年轻60岁的太阳下,四处张望,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
终于,一个女人走来了,他跟她一起走进去了……
老子想在银幕里寻找香瓶,或者另外两个女性,可是,人海茫茫,根本没有她们的踪影。
很快那个画面就过去了,《六个梦》继续做。
好像刚才是幻觉。
当他的身体恢复了常态的时候,看旁边的两个女人,她们都不见了。
散场了。
灯光大白。
原来是个梦。
小孙上班了。
她终于从惊吓的阴影中走出来。
除了周末中午有加场,平时,红都剧院只有晚上放电影(或演出)。因此,她平时一般提前两个小时来售票。
这一天,她来到剧院,远远看见剧院黑糊糊的,没有亮灯。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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