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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趋鞭长驰总算没有白费。到达天山之时离祭天尚有一日。
侍从为我整顿好房间,便有侍卫传厥殇的话来,要我速速去天字厢房见他。
天字厢房是祠堂后院中最大的一间房间。隔着白色的纱帘,厥殇如往日一般端坐在桌前。屋内燃着檀香,白色的烟在空中迷漫。
我掀开帘子,在厥殇身旁坐下。这才注意到厥殇居然没有穿黑衣,而是与我和凌霄一般着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袖口出用金线镶着几朵梨花,煞是好看。
我见厥殇只是定定地看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道:“不知陛下找我有何事吩咐?”
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无端地多了份客气。大概是因为凌霄的叙述,我看着眼前的厥殇,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来。再加上几日行程未与他相见,总觉得有点陌生。
厥殇淡然道:“只是多日不见,想你了。”
从未听厥殇如此直白地表露感情,我一呆,随即笑道:“能被陛下思念,不知是福是祸。”
“什么意思?”
我望着厥殇,没有开口。
但凡帝王,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的吧。喜怒无常形容的不也是他们么。
厥殇依旧看着我,即使不与他对视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温柔。
可这份温柔究竟从何而来,从认识厥殇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
由于明日一早就要进行祭典仪式,我告别厥殇早早回房。
出门往左一转却有一个孩子往我怀里一撞,眼角闪过一抹冰蓝。我心头一惊。
正想去扶他,那孩子却自己站了起来,抬头看我一眼,就消失在转角处。
我回了房,倒下没多久就昏昏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却听到门外传来微小的动静,摸索起来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月色下的雪地中,身子紧紧地蜷着,蓝色的发在夜色中泛出一股鬼魅的光芒。
这个孩子,正是适才与我相撞,并且那日在南古风遇到的蓝发少年!
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我只能暂且将他扶到我的厢房,取来热水棉布,替他将冷汗擦干,又裹上棉被。可这个孩子依旧一个劲地发抖,连牙关都敲得咯咯直响,我只能将他搂进怀里,收紧手臂。
许久,怀里的孩子像是睡着了一般,睫毛轻轻颤抖,身子却不再发抖了。
忙了大半夜,等我躺下之时已近四更天。恍恍惚惚间睡去,醒来时被子好好地盖在我身上,蓝发少年不见了踪影。
醒了没多久,侍从便进门为我打点好一切,出门时刚巧碰上同样准备去陪祭的凌霄。
打了声招呼,我便好奇问道:“你认识一个蓝发少年吗?”
凌霄点头:“我知道你失忆了,不过我劝你离这个人远点。你过去和他结怨不浅。”
我心头微疑:“此人是谁?”
凌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武林盟主,镜芒。”
任何一场仪式准备起来都繁琐无比,待真正进行时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鸣炮就位后,我与凌霄二人随厥殇上香叩拜献上祭品,厥殇念了一大段祭文,待我立得膝盖发麻才听到第二声鸣炮。
于是,这个筹划颇多的祭天仪式便匆忙收场。
厥殇从祭坛上走下的那一刻,通往天山的唯一一条道路上出现一点黑影,迅速向前移动。等黑影再近些,才发现是一匹俊伟的黑马。一名士兵身着铠甲,来不及喘一口气便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年轻的面孔满是激动与亢奋。
双手向上递起。
厥殇接过书函,草草一扫,将书函紧紧地捏进手中。他扬起头,黑色的眉眼在雪中显得那么深邃。长风扬起他的刘海,我隐隐瞟到厥殇额角处一抹形若翔龙的记号。
刘海下的那双眸子望着下面静止不动的人群,面纱下的嘴唇微启。
——“我军攻克匈奴,大获全胜!现在大军正全速返都……”
四下是一片爆发前的沉默。
大风扬起白纱,厥殇的笑容在白色的背景下美得刺目。
——“战争结束了!”
那一刹那,所有人欢腾起来,高呼万岁,声音浩瀚如海,巨浪滔天。
……》
第十四章 真相
祭祀结束后,队伍匆匆赶回西都。
凌霄与往日一般,倒未因为大获全胜而有多一些的欢喜。而我,则窝在角落,因为某人连续两次未能履行承诺而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