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身为女人(第1/2 页)
舜华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哪怕在后世,还有好多人重男轻女,何况是大明这个封建社会? 身为女人,除了自救,哪里能指望男人的怜悯? “四婶何至于如此?”舜华只好劝道,“你还有大凤二凤三凤,好好培养她们,你还要为她们谋取好前程呢。” “没活路了呀……”向氏边哭边解开湿漉漉的衣衫,“就为那小贱人早上滑了一跤,就把我往死里打啊……你看……你看看……” 舜华见她前胸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上的淤青还在往外渗血,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下这样的死手! “四婶先换了衣衫,”舜华不忍直视,手忙脚乱地帮她换好衣衫,扶她到床上躺下,又解开自己带来的被子给她盖上。 向氏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呜呜地低泣,舜华正想着怎么再劝劝呢,就听秉辰在外面敲门:“阿姐,大伯让我送碗酒来,说是喝了祛寒。” 舜华拉开舱门,秉辰关切地问:“四婶没事吧?” 他虽然生先生袁鸿章的气,但见四婶跳江,小小少年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阿娘还在的时候,这位四婶也时常来家里走动,到底比其他族人更亲近一些。他见袁鸿明饮酒祛寒,忙给师娘兼族婶送了一碗来。 “没事,你们在外面待着,不许乱跑,免得再给大伯惹麻烦。”舜华接过酒碗,嘱咐他道,“你看着秉生,不许乱跑。” 拉上舱门,舜华扶起向氏:“四婶喝口酒,祛寒的。” 向氏任由她灌了几口酒,许是哭累了,倒在床上只顾流泪。 舜华见大凤的衣服也打湿了大半,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我……没带衣服,”大凤抽抽噎噎地说,“我娘跑得急,我跟出来,没来得急拿衣服。” 舜华:…… 只好翻出一套自己的衣裙给她:“这是我的,有点大,你将就一下。” 大凤看到面前粉兰色的细棉布衣裙,顿时停止了哭泣,犹豫着接过来,背过身就换上了。 裙子有点长,裙摆拖到了地上,她在腰上卷了两圈,用腰带扎住,这才穿上。 “你阿公家在九江府哪里?下了船你们怎么去?”舜华没话找话地问。 “我记事起就没去过,听我娘说,阿公阿婆早就不认我们了……” 床上的向氏又哭出了声,舜华只好打住这个话头。 这对母女没地方去,向氏下了船也是要寻死路的,那样的话刚才这一顿就白忙活了。 “既然出来了,就多待两天再说吧,袁幺叔他们在九江码头租了一座院子给帐房们住,雷七娘和鸿宾的奶奶都住在那里,你们先到那里住几天。”舜华说,“散散心再说。” 过了许久,向氏许是哭累了,许是被灌醉了,沉沉睡去。 舜华这才拉着大凤嘱咐道:“你要看好你娘,你娘要是没了,你姊妹更惨!” 大凤也吓坏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住地点头。 九江码头到了。 雷五在码头上接货,此时正等在岸上,见舜华一行人下船,忙迎上来问好:“公子们难得出来,坐船还习惯吧?” “挺好,顺风顺水的,大半日就到了。”舜华把雷五拉到一边,跟他讲起暂时安置向氏母女的事。 袁鸿明下船来,见舜华向自己招手,也走过去听他们说话。 “依我说,”袁鸿明说,“等卸空了货,让她母女随船回去得了,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吵了架就跑,家也不顾了?” 岂止是吵架,舜华心说,再不跑,人就要被打死了。 “大伯,现在就让她们回去,您不怕她又在你船上跳江?”舜华问。 袁鸿明立即不吭声了,跳一次就够吓人的了,哪能再承受第二次?那他今年都别想再跑船了,晦气! “雷老板,你们租的那地方,能否暂时安顿她们?伙食费我来出,等她们冷静后,自己决定去留。” “可以,后院只有七娘和一个烧饭的妇人住,可以腾一间给她们。”雷五痛快地说,“我让七娘来安置她们。” 不一会儿,雷七娘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后面跟着袁鸿宾。他被雷五派过来,管理九江的总帐。 秉哲三人都迎了上去,几人是族学里要好的玩伴,一起打过架的交情。 “鸿宾,”按辈份三人应该叫他叔,但几人从来都是直呼姓名,秉生一见面就迫不急待地问,“记账累不累?九江府好玩不?” 袁鸿宾小大人似的,身上不复有少年人的稚气,他望着不识愁滋味的秉生,摇着头说:“我还没有进过城哩。” 秉哲惋惜他不能继续读书,把大好的前程耽误了,就不敢问他在九江的情况,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只好沉默。 “鸿宾,”秉辰也上前打招呼,“新式记账法好用不?你记账时有没有不会的?” “暂是没有,”袁鸿宾骄傲地笑道,“其他人有不会的,晚上回来都来问我,我告诉他们,把先生教的功课反复练习。那些练习题我都留着,现在他们都问我要呢。你们等等,我去跟先生打个招呼。” 培训班里的人,无论年纪和辈份大小,都称舜华为先生。 袁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