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半岁荏苒弊邑治(完)(第2/3 页)
再讲到喂养牲畜以肥田……
这一切,焦禾都记在心中,也知道自己可能学会了文字后这些东西都可以在草帛上看到。
之后,焦禾又经历了沛县整体的麦收、麦收后抢种黄豆的忙碌、忙碌后村社派人来沛郭的沛县聚会、开始跟随一些商人和几名墨者一同学字、然后听人传授天志和稼穑、有时候也会讲一些墨者的道、以及此时可怕的仿佛听到都不应该的人皆天之臣众人平等之类的话……
甚至,他有些喜欢上了每天去乡校听讲,喜欢上了那些讲述的墨者之义。
大开眼界,因为讲学的夫子知道的太多。
墨者似乎从没说天下这样是不合理的,可听完那些道理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到似乎这天下并不合乎天志。
“似乎……有些道理。”
数月后某日,焦禾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对方拿出了半块铜符,焦禾也拿出了半块,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后,便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不是房屋密室,而是一处河岸的山坡,那里最是空旷,四周有什么动静可以一览无余。
从魏地来的人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我这一路,便听说了墨者麦田事,难道是真的吗?”
焦禾点头道:“真。我亲眼所见,从头至尾,绝无疏漏。”
对面的人知道能被西河守和季充君选来为谍的人,定非等闲,又不虚言,惊道:“竟是真的?竟是真的?”
他连问两句,并未多言,却将自己的震惊与疑惑表达的清清楚楚。
焦禾笑道:“我原本也不信,只当我听错了。可这就是真的。你若回去,请告之季充君与西河守……沛邑,必大治。”
那人见焦禾这样说,笑道:“沛邑大治,只怕这是天下能士皆知事。墨翟才可为大夫上卿,况于区区沛邑?”
焦禾摇头道:“非是寻常,而是大治。我听墨者说天志之事,方知天下万物皆有道可循。顺之责昌、悖之责难。墨者晓天志,非只有稼穑事。若是墨者治宋,宋必大治!”
来人笑道:“墨者治宋?非攻尚可。尚贤事,司城六卿岂能同意?墨者只能治沛,治不了宋。”
他听焦禾说的郑重,又问道:“难道稼穑这样的事,便能看出沛邑大治吗?”
焦禾想着前几日在乡校听适讲的那些道理,活学活用道:“沛县,若推广牛耕、垄作、轮作、堆肥、新种……一户一牛,可耕墨亩百亩。年种两季,便相当于两百墨亩。亩产加一半,便相当于原本土地的三百亩。”
“墨亩大而周亩小,两倍不止。沛县之外,寻常人一户可种墨亩三十。三百对三十,十倍有余,焉能不治?”
“税赋如今不加,民用且足。税赋就算加,加到原本两倍,民用剩余亦能比之前更多。焉能不治?”
“况且非是这样算。农夫要吃,每个人一年吃的东西都是一样多的,剩下的东西才能做军赋、税费、集市交换。四百减三百余一百、三千减三百却余两千七……焉能不治?”
这些简单的数字,第一次透露出隐藏在数字之内的内涵,这是那个与焦禾合符的人不曾想过的。
不曾想过,并非想过认为无理,于是焦禾的话换来了对方长久的沉默。
这是他第一次考虑人吃完自己吃的、剩下的粮食与人产出的粮食之间,其实是有区别的。
区别很大。
也是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墨者所谓的天志,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变化。真的不止是五倍十倍的问题,而是更多。
好半天,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惊奇的语气道:“这些……墨者并不隐瞒?直接就讲清楚?”
焦禾想到这些日子在乡校听的那些内容,点头道:“有人只要愿意听就能听。”
他想了一下还有一些平日听到的墨者言论,又说了几句,甚至说到了他听到了那些墨者讨论的天下大势、三晋分合、楚之强弱、齐官山海与分封的不可调和、矛盾术等等。
墨者内部似乎很喜欢把这些隐藏在所谓“天命”之下的东西,剥开后,用最险恶的心思去猜测,用利益去分析,却偏偏极有道理,很容易让人相信。
那人惊道:“这……这是治政秘术!”
焦禾叹息道:“墨者就这样并不在意地说,所以我知道他们并不只会稼穑事。只是墨者认为稼穑是基础,所以要先做。”
“他们想做,于是便可以做的惊人……那么他们如果想做别的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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