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闲棋冷子待天时(中)(第2/3 页)
对的。
周三径一、方五斜七,是此时代数和几何学的最深奥义,凡能懂此二物者均可为能吏。
周三径一是粗略的圆周率,方五斜七是粗略的根号二。
适的陶泥板上画了一个圆和一个圆内接正六边形。墨子能够看到正六边形之外还有不少的面积,如此直观,可见周三径一肯定是不对的。
他昨日琢磨了一整天,在夜里已有所悟,今日正好想去问问适。
方法是对的,在墨子看来赛先生与唐汉必有大才,别人已经做过的学问,自己只需要知道答案和方法就行,不再需要自己从新推演一遍。
不想刚刚睡醒,适就来了,墨子正要说他来的正好,就看到适端来的一些食物。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开着玩笑道:“怎么,你也要学那些古礼,侍奉我这样的老人直到死?我还能动呢。”
适放下食物,面露苦恼的神色道:“弟子有件事想要请教先生。”
墨子一听,也就没把食物的事再放在心上,问道:“何事?”
“弟子曾听先生说,楚王好细腰而宫中多饿死。弟子如今教人种植宿麦,做出麦饼,若传入郢都,楚王必喜,以为此物可以强国,定会带头吃以让众人种植宿麦。到时候楚王宫中是腰细者多?还是腰粗者多?”
墨子哪里能不明白适的意思,看着适拿着的麦饼,哈哈笑道:“郢都甚远,你是想让我做这喜食麦饼的楚王?”
适笑而不答,知道墨子年纪已大,牙齿已经松动,便撕开了一张馕饼泡入豆浆之中,递过去道:“先生整日粗粟,可年纪毕竟大了。若是先生也觉得好吃,想来这食物的味道是不错的。既然不错,那么麦子就不再那么难吃。既然麦子不再难么难吃,宿麦之法也就更容易推广了。”
墨子接过那罐豆浆,失笑道:“如你所说,我要不吃,反而是不利于天下人种植宿麦这样的有利天下之事了?”
适也笑道:“您是追究事物本源的人。这东西,在我眼中是都将麦饼,在您眼中岂不就是庶人最常吃的菽豆羹和煮麦粒?”
墨子没有吃那罐豆浆,而是摇头道:“我也是人,我的眼睛和你们的眼睛没有任何的不同,怎么会把这豆浆看成菽豆羹呢?菽豆羹是菽豆羹,豆浆是豆浆,这不能不分辨啊。菽豆羹源于豆、豆浆源于豆,你可以说这都是豆,但不能说他俩是一样的。这是白马是黑马的问题,不是白马是马的问题。”
适暗暗吐吐舌头,正要说些什么,墨子叹息道:“你刚刚成为墨者,是不是以为墨者就一定要吃粟米饭?别的就不能吃?你听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耕柱在楚国为官的时候,也不是整日吃粟米。胜绰与项子牛为臣吏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吃肉了?不是这样的啊。”
“那些出去为官的,或是不与我一同行义的,我是不管的,更没有说只准他们吃粟米。”
“世人都以为墨者只能穿短褐吃粟米,其实跟随我的这些人是吃不起啊。墨者众多,跟我求学的人大多家财不多,和你一般。既要求学,就不能做事,还要吃饭,我又不受封地,还要准备守城的器械,哪里有钱呢?”
“至于说节用的道理,我不用同你讲,我只说节用之外的原因。墨者行义数十年,往来齐楚鲁宋,不吃粟米这数百人又能吃什么呢?”
“世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你作为墨者是不能够不明白的。跟随我行义的这些墨者,吃的都不好,因为没有钱啊。可那些为官的墨者,也并不是每日只能吃粟米。节用不是这么节用的。”
“我原来出行的时候,还乘马车用来装竹简呢,只是后来没钱吃饭便卖了……等市贾豚回来,你问问他,这数百墨者跟随我左右东西,一年要花多少钱?”
“如今你要在沛地行义,没有钱又怎么能行呢?这时候又怎么能把钱用在食物上呢?若我们行义到最后,是为了天下人都只能吃粟米饭,那还不如不行这义呢!”
适苦笑道:“可是商丘城内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墨子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问道:“你做事,总有根据。今日这事,你刚才说楚王好细腰之事,我也明白了。只不过既要这样,又怎么可以让我在这里吃呢?不在街上吃,何人能看到?何人能知道宿麦麦粉是如此味道?这件事你想的很对,可做的却不怎么对了。”
适再拜行礼,这才道:“先生的教诲,我记住了,是我之前还没有完全明白。但先生只说了节用之外的道理,我等墨者就算有钱了,也不应该大肆费用,而是用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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