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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云觞几人。
是时平安正刚用朝食,闻言便放下了筷子,向外见望去,果然便见这几人正进来,忙迎了出去。
“平安,可有受伤?”离沐见他几日不见,形容愈发憔悴,不由温言问道。
平安此刻见他,心中一时惊涛骇浪,诸多情绪翻涌上来,正如唐红衣离开时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其实并非一无所知。”
他的确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在知道之后,他作出的选择,依然是如旧——凡是那个人要的,他都尽力周全。然而他到底不是无情无欲无心的圣人,此刻再怎么努力,却是只能吐出两个字并一个笑容,道:“没事。”顿了顿,才又接了句,“九哥。”
离析的身子一僵,目光怔了怔,露出一个苦笑,他是自作自受。
平安心中一阵酸涩,不敢多看,将目光移了开去,便见站在一边的风旗此刻左肩肩头处略略高出一块,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风大哥,你的肩膀”
风旗见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的担忧,心中却是极为高兴,“已经没事了。”
风旗这话却其实并不尽然,他左肩的伤口砍得深了,险些伤及筋脉骨头,失血更是严重,虽然包扎处理的极好,所用伤药也是世间难寻的良药,但只这几日,离“已经没事了”还远着。
离析不曾在厅上用餐,此刻却是从外面尽快来了,离沐等人一见忙见礼,“参见靖王。”
靖王一把扶住要躬身行礼的离沐,“你身体素来不好,何须如此见礼。”对着另外二人,也道:“云小王爷,风少将军,快快请起。”
“皇叔。”离沐又轻声唤了句。
“沐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比平安高得多了,只是你二人都是一般,过瘦了些。”靖王拉着他往里走,“都不曾用过朝食吧,一起进些。”
席间几人一时无话。
是夜,乌云蔽月。
“皇叔找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离沐一身白色便衣隔着房中三鼎红铜香炉的袅袅烟雾,躬身行礼。
离析坐在卧室外间的的太师椅上,神情显得踌躇,“此时我原先不想对你说,只是你既已来到巫楚,我便”
离沐绷紧了身子,静待下文。
离析叹了一口气,方道:“沐儿,你知道皇叔为何受封于巫楚,终生不得进京。”
离沐收在袖中的手握紧,“我相信母妃是清白的!也相信皇叔是清白的”
离析想起往事,握住茶杯的手也不自禁地紧了三分,涩声道:“你母妃与我的确不曾有过不堪之事!你已长成,我也不瞒你,我对你母妃的确有情,但是她既已嫁与你父皇,我再多的心思便也只是藏在心里,只是不知道为何皇后凤诞那夜我饮了酒,醒来时就在你母妃的绣床之上,我你父皇赶到时,自是雷霆之怒,我与你母妃都是有口难言”
“皇叔”离沐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方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离析“嚯!”地一声猛然站起,疾声道:“你不知道!眉儿那样一个温柔慈婉的人,他怎么忍心?!你知道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对她做了什么?!”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身体无法承受般颓然倒下,重重坐在椅子上,“我两年前见到眉儿的时候,根本认不出她来,露出来的地方除了脸之外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军妓承欢的都是军营中禁欲已久又正值当打的男人,那些人憋得久了,有许多便都是有着这样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癖好的人,然而最让离析心痛的是曾经顾盼生姿的一双秋水剪瞳里的深不见底的麻木。
“皇叔,你说什么?!母妃没有死?!”纵然早已知晓实情,离沐仍然难以自禁,跨上前一步,却是借以稍稍掩藏他内心的波澜。
“我母妃我娘她在哪里?”
“沐儿。”离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轻轻地叹息,“你娘不愿见你。”
“为何?!”这一出却非他心中所料,忙急道:“如果知道我娘在哪里,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把我娘救出来的!”
离析闭着眼,仍然是叹息一般的语调,“你娘自然是有苦衷的。”
耳边响起昨夜,那个他一生倾心的女子用那种阴郁、冷漠的声音语调说:“我不见。你难道想让别人知道一个皇子的生母现在在做军妓吗?!”
“皇叔”离沐恳求。
“你娘要我告诉你三件事。”离析将手中的茶杯捏紧。
“告诉我儿子,不要忘记了我给他取得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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