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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有着天大的理想。我家兄弟姐妹们个个都有着天大的理想,当大官也好,发大财也好,反正没有谁认为自己长大是种田的料,我家以后一定会发达的,我们迟早会离开农村的。
大群的理想与我哥相差十万八千里。大群对哥说:“能跟了你,我这辈子喝粥都满足。”哥却对大群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当大群通过我问来问去辗转多次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这才知道,哥不仅看不上她而且有点瞧不起她。因为我与大群、二玲的关系很不一般,那天,当大群决定不再追求我哥时,我们三个女孩还抱头小恸了一番。我和大群没有结成姑嫂缘。
大姑妈就是这个时候到大群家为我大表哥提亲的。
大群看不上我大表哥,她觉得大表哥长得像根竹竿,不够壮实;而且大表哥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学历还不如自己高;大表哥又是我家的亲戚,以后相处起来不自在;况且,大表哥说话老爱带刺,她不喜欢听。等等等,一大串的理由,拒绝得干干净净。媒婆是个多事的话筒子,到处说,弄得全村都知道大群看不上大表哥。
不久后,外村有个姓冯的人家挑了一大担彩礼来提亲。听说这家日子过得很殷实,男孩又是家中独子,不用发愁家产会被别人分出去。大群妈很满意这门亲事,无论大小事儿都请未过门的女婿前来帮忙。
相处半年,眼看可以确定好日子了,大群却提出要退亲,又是一大串的理由。
大群妈坚决不同意,大群整天寻死觅活地坚持要退。大群妈磨不过女儿,只好请媒婆来做个公正。
算盘一拨:退亲可以,大群必须赔偿男方彩礼和男方家人付出的劳动折算共计三百二十元整。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三百二十元是个什么概念:辛苦一年喂肥的一头猪也卖不到五十元!
大群妈气得鼻青脸肿,哪里顾得上什么面子,拿着扫帚追着大群骂:“别人养女儿赚钱,我养你这个蠢货赔本!人家条件多好,你还配不上人家哩!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丫头!给我滚得远远的!赖在家里干什么,还要死要活的,死了才好哩——”边追边骂边打,把大群齐齐整整的头发抓得像个乱鸡窝。
这之后,大群过了一年郁郁寡欢的日子。原先爱说爱笑、爱打扮的大群变得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往,也很少来我家串门了。
那时我常想,大群如果做我嫂子应该很好,她一定会为我做漂亮的花布鞋,织精细的花围巾,还会帮我梳头,编出像她那样的辫子……
…………
在我哥上初二那年,十六岁的大群彻底放弃了对我哥的幻想,在她妈妈的坚持下,胡乱草率地嫁了人。这是后话。 。。
大柱妈救了小弟
那是二年级的夏天,刚放暑假,正是大暑节气。
虽然都是小小年纪,寒暑假我们都是要帮助妈妈干农活的,或者干一些其它的活可以卖到钱的。例如,我们可以上山挖野葛、采野山楂等中草药。
那天中午,哥哥从砖厂搬砖回来,热得不行,路过大塘,就地洗个澡。
大塘是我们村最大的一个池塘,村里人淘米、洗衣都在这里进行。大塘方园有六亩地大小,大人们下水洗澡都会往北边深水区,孩子们则在南边浅水区,和淘米、洗衣、聊天的大人们混在一起,其乐融融。
我去洗菜,五岁的小弟嚷着要去大塘玩水,只好带上,家里没有人,放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我看见哥也在,就说:“哥,你看着小安,我洗菜了。”哥哥大张口说“放心,有我在,什么事也没有”。
我洗完菜,又和其他几个朋友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用脚“钓鱼”,很好玩的。就是把裤角卷得老高,把两只光脚放在水里,一动不动,等着小鱼小虾来啄。不一会儿,就会有很多小小的鱼虾欢快地游来,有的钻到脚丫里,咬得脚底痒酥酥的,甚是舒畅,我们就说这是“钓鱼”。中午那样热的时分,加上满耳蝉鸣,还有村里不时传来哪家大水牛“哞哞”的憨叫,哪家狗儿傻傻的狂吠,还有孩子打水仗的欢笑声,听着听着,眼皮儿就打架,不知不觉就会神游他乡。
正在我聚精会神盯着三只小虾全力争抢我大脚丫的特殊位置,相互推搡不让之时,被大柱妈一声大叫打散了神,“小安掉水里了!不得了,小安掉水里了!”
原来,哥哥早忘了照看小弟的事,我也因为有了托付就没把小弟的安全当回事了,小弟起先是岸边玩泥巴的,什么时候跑到水里了,我们谁都没看见。
是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