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枝刺大阵 心狱魔魇(第2/3 页)
。此消彼长,钟婵与沈恬的配合反倒愈发默契。钟婵看出沈恬的策略是先斩齿囊,所以当沈恬硬接枯荣道长的扑袭时,钟婵已猜到那是虚招,柳枝作势缠缚枯荣道长脚腕,实则已转而瞄向了枯荣道长右侧的齿囊。沈恬果然虚晃一刀,顺势直劈右侧齿囊,柳枝几乎同时扑向齿囊,在它将要钻入地下之前将其捕住,沈恬的刀紧随其后……
高成和他的两个同伴提着水桶跑进院子,被眼前的阵势吓得半张着嘴、惊立当场。这时,院墙外又跃进两人,背着同样的长扁木匣。两人一拍木匣,分别抽出一刀一剑,持刀之人身形矮壮、黑衣蒙面,眼神扫过院中众人,停在了高成手中的水桶上……
“快走!”沈恬大喊一声,招法陡变,与柳枝的配合顿时有些紊乱。钟婵猜想他是顾念高成等人安危,急于突围,于是调集更多柳枝在其左侧织成三尺高的木排。
沈恬心领神会,纵身掠起,木排随他的身形移动,抵挡左侧刺来的枝条,骨甲挡住身后的枝刺,手中短刀护住身前,在万枝追刺下强突硬闯……
高成听见沈恬的喊声,愣了片刻,转身要跑,却见两个同伴面如土色,直瞪瞪望着半人半树的枯荣道长,如同见着妖魔,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黑衣刀手疾步掠向高成,却见三根柳枝如飞箭般从三个方位射来,只得撤刀迎向柳枝。钟婵双手同时通禀龙柳,一手助沈恬突围、一手护高成性命,一心二用、左右互逆,如同两个人各自施为,这是“冲盈四鉴”的“心神出窍”。
高成自知捡回条命,急忙用力拍打,并高声连唤两个同伴的名字,钟婵用柳枝拖住黑衣刀手。刀手刀法确也不凡,很快便斩断数根柳枝,高成刚唤醒同伴,刀手又冲了过来,刀光一闪,两个同伴都紧紧闭上了双眼……
但是,高成没有闭眼,他觉得今夜自己太过胆小,已经被吓了太多次,就算要死,他也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可他没有看见自己死,却看见一把短刀呼啸飞来,劲风扑面,刮得脸颊生疼。刀手转身挥刀劈挡,却被震得刀脱了手、连退了两步,垂下的手还在发颤。
飞来的短刀被劈挡后,半截刀身插进了地里,刀面上冒着丝丝白气。冰刀!沈恬的冰刀!
沈恬不懂附元的法门,只是将真气贯注刀身、反手用力掷出。短刀直直飞来,既不快、也不静,但气劲万钧,生生逼退了刀手。高成三人见机,撒腿就跑,离开了庭院。
沈恬没了刀,齿囊和枝刺的围攻更甚,原本就快突围而出,却又被围在了阵中,情势更加险急。钟婵忧心沈恬安危,想要拔起插在地上的短刀递回沈恬,但刀手拾起刀,斩断了缠住刀柄的柳枝,冷冷望向柳树上的钟婵。
想在刀手刀下拔出刀,确是不易。钟婵瞥见一旁的水桶,灵机一动,柳枝佯攻引开刀手,然后迅即提起水桶泼向沈恬,但刀手应变极快,纵身举刀下劈,刀气斩断柳枝,水桶全都掉在了地上,水淌了一地。水往前淌一寸、枝条便往后退一寸,退开的枝条缠住沈恬手脚和腰身,想将他拖离地上的水。沈恬运气“千斤坠”稳住下盘,柳枝也缠住他的手脚和腰身用力拉拽。
刀手见状,再次跃起,举刀欲劈开地缝、截断水流。钟婵识破其意,数十根柳枝或缠或刺、或拦或挡,死死锁住刀手。刀手每挣脱一次,柳枝又重锁一次,刀在空中变换了数招,却再无法劈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地上的水,一寸寸流淌……
慢慢地,水浸入地里,在沈恬脚边止住。沈恬运劲压低身子,手伸向浸水的地面,掌心“独阳神功”如烈日般炙烤地面,地上立时雾气蒸腾,缠住右臂的枝条遇雾气立即缩了回去。沈恬气劲忽变,先天寒气遇雾化水,沈恬抓一把水,极快地抹过手脚上的枝条。枝条沾水立即缩走,沈恬终于突围而出。
“啄……”黑衣剑手声如黄鹂、身形娇小,应是个女子。她扶住被沈恬重伤的清瘦后生,亲眼看见沈恬从桃花北斗阵中杀出,不禁担心起黑衣刀手“啄”。“啄”也自知绝非沈恬对手,但他发现自己已是避无可避。
沈恬一步步走近,浑身透着寒彻心胆的气息,“啄”感到愈发窒息,就像六七岁时被锁在药桶里的感觉,恐惧、无力、胆战……自束发之后,他再也没有这种感觉,就连杀人也不会眨一下眼。但面对沈恬,他再次感觉到窒息……他再受不住这种感觉,倾尽全力斩出一刀。五年、三百三十七具尸体,历练成这一刀,不够精妙,却足够致命,在他眼中,武就是杀人技。但在沈恬眼中,武既是技,也是禅、是道,更是人本身,武就是人、人即是武。“啄”摆脱不了人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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