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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她竟终究是硬了翅膀,想要自己飞翔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终究还是我曹子桓手中的一只纸鸢,无论身在何方,我的手中也总会有一条线,将她死死的掌握在手心。
那条线的终端,便是子建。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处处与子建作对。明里的争斗,暗中的残杀,我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对他出手了多少次。然而,我还是要留下他的命,我要她看到,那个人受尽折磨的模样。
当初我真的低估了子建,即便我将杨德祖这等心腹派到了他的身边,无数次在暗杀中对他推波助澜,他却仍旧如原来一样,恍若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他那边都是石沉大海。
想也不想的,我向父亲提了建议,让曹植娶崔季珪的侄女儿崔罘。崔罘那小丫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她以为自己的那点小儿女心思隐藏极好,殊不知,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对此有目共睹。
提出的时候,父亲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目光中有赞赏,有欣慰,也有——同情。
我一直都看不透父亲的心思,但是——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的心思,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 ***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恍若有一个女子凄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吟唱。
我将手中纸条悄然投入炉火之中,郭嬛和吴质站在我的身边,面容恭敬中带了崇拜。
唇角缓缓绽出一丝微笑。
子建,这一次,你必定逃不过!
我曹子桓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你也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 ***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如此想的,只可惜,已记不清多久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本身,其实也在这份复仇之中,承受了太大的煎熬。
那是在建安十二年冬,我初次打开那扇意味着杀戮的大门。
一开始时我颇犹豫,要不要将这种药下到子建身上,因为……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生手足。
不过,我还是做了,不过是请了子建一起喝些薄酒,顺便下毒而已,不管怎么说,将他操控在手中都并非坏事。
听到了我的解释,依旧略带醉意的子建却只是笑了笑,并未提及有关她的事情,却只是问了一句:“那么……这种毒有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他的话是如何意思。
“锁魂链,一毒锁魂,永不得超生,此为情苦,可是……孰不知日日相思,心字成灰,更加令人心痛心死,即便有所解,也只是饮鸩止渴,当真是暗合了这毒药的病状……那么,这种毒便叫‘寸相思’罢!”子建自案几上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的模样是醉了,可是,他的眼神却清明,恍若一眼看入我的心底。
“寸相思,寸相思……一寸相思,一寸灰……”凝视我许久,子建总算微微垂下眼去,口中喃喃着一句我不曾听过的诗。
“二哥……你真的爱她么,倘若你待她真心,又为何要在不问她同意与否的情况下,强行将她锁在身边……你们二人如此相争不休,最后的结果,便只能是两败俱伤,一起走向灭亡呵!”
对于子建那时的话,我只嗤之以鼻,并未曾多想——是否爱着她,我不知,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女人是我曹子桓看上的人,即便是毁了,我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恍惚觉得我曾经弃她而去,所以……这一次,我绝不将她交给别人。
至于那首诗的出处,我想了许久,也查了不少先人的诗作。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很久不曾得到答案。
真正明了这一切的时候,却是在不知道多久以后,那时候,我拥有了自己渴盼着得到的一切,包括天下,包括江山,包括爱人,甚至包括……她的心。
黄初七年,我换了寻常衣衫,独自一人来到曾与子建,及众位文人谈诗饮宴的竹林小屋,想到过去时间,心知自己早已病入膏肓,由此,见得那竹屋的残破景象,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的惆怅。
兴之所至,我拿起柜中整齐存放的一沓诗稿,一大堆字迹稍新的笔迹之中,却偏偏有一张残破不堪的,似是被人每日观看,却仍旧是默默的留在了这里,随着时光的磨蚀渐渐褪色不见。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笔迹,是一首七言诗,共有八句,颇新颖的格律。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蝉舐锁烧香人,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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