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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可不是陷入疯狂中了么?
尹忘川道:“难道萧兄从来没有撑不住的时候?”
萧平坦然道:“以前有。”
尹忘川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道:“你能保证照顾他一生一世,直到他自然老死?”
萧平点点头。
“不怨不憎?”
“不怨苍天,不憎世人。”
“永远不变?”
涉及到“永远”这个话题,萧平想了片刻,答道:“我只能保证我死之前,我不会变。”
“为何?”尹忘川不解,“以你的性子,应该是杀了他,再自杀才对。”
萧平道:“撑不住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过,后来没忍心下手,我对十三爷无论怎样都是下不了手的。再后来时间一长,我便觉这样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颠沛流离,也不必再杀我不想杀的人。我现在每天做什么事,都由我自己决定,我每天一睁眼就看见十三爷,我带着他这里去那里去,他跟着我,他依靠我,他因我才能活着,他整个生命由我主宰。我不再为他担心,我不再比他低一等,我现在配他绰绰有余,这实是我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你不懂,有的时候,我们觉得很怕,但其实我们的怕,只是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你就不会再怕了,我现在挺习惯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日子,如果他醒来,是恩赐,如果他不醒来,是命运。我的命,我认,而且,我感谢命运。”
尹忘川摇头叹道:“我确实不明白。”转向江风扬,道,“你以前跟薛青云最好,你明白吗?”
江风扬答道:“我也不明白,我只记得,一年前,我跟青云聊天,我问他萧平武功那么厉害,又是云城的忠仆,为什么我们不杀了他以绝后患?他说……”江风扬面对着萧平,见到萧平安然地微笑,不由得也轻松地笑了,“看样子萧兄是早知道了,他说‘谁敢动萧平,就是我的敌人’。”
萧平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意外,这像他会说的话。”
江风扬接着道:“我那时还问他,‘既然你对萧平这么好,萧平为什么会帮云城而不帮你?既然萧平不是你的人,你又何苦这般对他?’他回答说,‘没有人能明白我和他之间的事。’,如今看来,青云果然没有看错人。”
萧平道:“我也是如今才知,他对我的心意,便如我对他一般。”拿起酒碗,喝了口酒,带着回忆的口吻道,“他受伤这一年,我才有时间细细回想我和他之间的每一件事,我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都跟我对他一样,只不过以前我自苦于身世,自卑于经历,看不清真相。其实我们之间,明白的那个人是他,糊涂的人是我。他一直比我聪明,比我看得远,我甚至想,他之所以敢不顾一切地去练《掇月剑法》,明知道会走火入魔还敢练,就是因为他想到了我会替他善后。他算准了一切,算准了云城会怎样,也算准了我会怎样。”
江风扬惊讶地去看躺在地上的云泽,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他甚至料到了眼下的情景?”
萧平道:“也许。”说罢又笑了,“谁知道呢,反正你无法问他。”
江风扬道:“可是,你甘心?以你的能力,可以大有作为,现在云城也死了,没有人约束你,你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你甘愿带着这个包袱一辈子逃亡?”
萧平一边喝酒一边点了点头。
江风扬还是不肯相信,“你回答得太快,这可是一辈子的拖累,你还那么年轻,你敢保证你的想法不会随着年龄增长改变?”
“我不年轻了。”萧平开玩笑道。
他虽是开玩笑,江风扬三人却笑不出来。
他们都直勾勾地盯着萧平。
萧平的鬓边,分明已有了白发,眼角也添了皱纹,以往杀气凌人的眼睛不再锐利,像刀剑被罩在鞘中,失去了光华。也许是衣服太灰太破,他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显得沧桑,普通,质朴,平凡,他的神情似有若无地带了忧郁,同时又很淡然。他喝酒喝得更凶,仿佛要用喝酒来掩盖一些东西;拿剑的手比以前更粗糙,左手中指上多了些缝补衣物造成的针眼,用白纱布包住一截;杀人的动作比以前似乎慢了些,当然,只是似乎。
没有人敢质疑萧平的剑,就像没有人敢质疑萧平对云泽的感情一样。
谁都清楚,这样的生活,对一个武人来说,绝没有好处。只不过问题的关键是,萧平从来也不想做一个武人,他从来不适合做杀手。
他的武功就算退步了,他也无所谓,只要够用就行,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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