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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开胆子说:“老二已三十一了,一直找不到老婆,现在找到了又没钱,如果吹了灯,我这个哥哥你这个嫂子……。”
她又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说:“弯弯绕绕干什么,你说怎么办吧!”
这是对我的试探还是对我的抱怨!对她的话我仍有几分吃不透,冲到喉咙眼的那个关键词还是不敢轻易吐出,只是小心翼翼地试着说:“就这点工资连开销都不够,你说怎么办?”
我这是以退为进,看她怎么反应。没想到她居然脱口而出:“弟弟是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又懵了,她这是在踢皮球呢还是在授权?不管是什么,此时我只能开拓前进,决无退却之路。于是我壮着胆子把关键的一句吐了出来:“只有去求人——借!”
这个借字一出口,我就等着她的最后答复。此时,她正坐着为儿子喂奶,没有为这个借字吃惊,也没有被这个借字为难,更没有为这个借字恼火,而是不紧不慢地说:“办这种事哪有不借债的。兄弟不帮谁帮?能借多少是多少,你去借吧。”
我没想到她竟如此豁达!为了帮助小叔子毫不顾及自己的艰难。听了她的表态,我顿时觉得前面的所有铺垫和谨慎都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实在是小看了眼前的傅正秀。过去我只看到她的一面,现在我终于见到了她的另一面。我以崭新的目光看着妻子,此时,我打心眼里觉得,她的本性就是善良。有这样的妻子,我还苛求什么呢?
救急如救火。当晚我就开始串门借钱。我先到老同学张有才家。他夫妻二人都是一等劳力,每月都拿最高的工资,家庭副业又搞得红火,年年都有两三头大肥猪出栏,而且后山鸡鸭成群,菜地满园春色。我琢磨着向他借百把元问题不大。
一进门,我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夫妻俩就象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地给我端凳请坐,提壶倒茶,递烟点火。忙完这些,男的开口说:“哎呀,老同学来的真不是时候。今年我真是背透了,小孩生病花掉一百多元,猪栏又不景气,两头猪死也不长,至今也没出栏。挤挤掐掐今年就剩了一百元……”
我一喜,赶紧接嘴说:“我不要多,只借六十元。”
谁知他两手一摊说:“前几天我老家一个亲戚来,说是儿子结婚钱紧,一百元全被他拿走了。”
我知道他今年已经出栏三头肥猪,每头都是二百多斤。栏里两头也已一百多一头,是留着过年杀的。除了家庭副业,光凭他两口子的工资收入,一年的积蓄也不下两三百元,……就算他的亲戚借走一百元,他也不可能没钱。我明白,他是怕我借钱容易还钱难!
我不甘心空手而回,继续低声下气地乞求,连哄带骗地纠缠:“老同学,人到难处才求人,你总不会一毛不拔吧?没有六十就五十,四十也行,我保证春节前后还你……”他被我缠得没有办法,终于随手从身上的皮包中抽出两张大团结,把我打发走了。
接着我又跑到李富家。这是我们平时来往较多的家乡人。本也是较富裕的人家。往日无关痛痒的往来,好象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今天上门要向人家借血割肉,情况就不同了。我笑脸陪了满屋子,好话说了几箩筐,换到的只是两张冰冷的脸和一席无情的话。
后来有人告诉我,第二天李富的老婆在队里与几个女人闲聊时说:“嘿,金成还想向我错钱,借的时候是嘻嘻笑,还的时候就会做鬼叫哩!我是歹人做在前,一分钱也没借给他……”
我能理解,人家的钱是用血汗换来的,岂能轻易给了他人。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有些人情为什么就这样薄如纸;有些人心为什么就这样冷如冰……。
这一晚,我在全分场跑了好几家,一共只借了六十元。最后在总场和果园场领导的支持下,借公款二百多元,才凑足了数,及时地寄回家中,成全了老二的婚事。
这是我在经济生活中的一段最艰难的岁月。我十分感激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也感谢为我慷慨解囊的朋友,是他们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这里我还要特别提及一件事,表达我对以林如春书记为首的南山党委的衷心感谢。一九八六年,南山党委决定由我一人编写南山垦殖场场志,这就给了我翻阅南山全部档案的权利。当我翻阅到一九七七年底的一次党委会议记录时,在决议栏中,我看到了一行这样的文字:
决议:金成同志家分两地,生活困难,补助二百五十元。
这是一次专门研究年终经济结算问题的党委会。会议的主要内容之一是讨论全场各工副业单位供销人员因公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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