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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特别尊重雷蒙德。
路快走完了,司令部前卫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尼米兹开了口:“亲爱的雷蒙德,我同意啦。我准备亲赴华盛顿,去劝说金上将赞同您的方案。”
“谢谢。”海军中将脸上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虽然天黑看不清,尼米兹却完全可以感觉到。
“ 让我们尽快地制定出计划吧。够我们忙的。金的要求可严极了,连我都怕他。”他拍拍斯普鲁恩斯的肩膀:“亲爱的艾姆斯,仗越打越大啦。咱们都将被写到历史中 去。舰队的上层指挥官要做些更动。我知道您想亲自指挥伟大的战径,像中途岛一样。我当然也想让您去。可是艾姆斯,真抱歉,我实在需要您,我没有您可不行。 ”
斯普鲁思斯中将耸耸肩:“亲爱的切斯特,我同意。”他豁然大度地说。“战争是最要紧的事。就我本意,我当然想面对面地去揍日本人。但是您需要我留在这儿,那我就在这儿呆着吧。”
尼米兹感激地握住斯普鲁恩斯的双手:“雷蒙德,我决不会让您后悔的。”
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1
布鲁斯是条好混血狗。
时隔一年多,当惠特尼中校率领他的第三营在惠灵顿登上“亚兰·勃拉特”号的时候,布鲁斯扑到他脚下,热情地吠叫,撤娇地同他摇尾厮闹,甚至站起来舔他的手。
“又遇上您啦,查尔斯,我的朋友。”亚历克斯船长声如洪钟。“坐我的船运气好。我在太平洋上逛了两年,日本人的鱼雷还没擦着过‘亚兰·勃拉特’的漆皮。往左走,中校,还住您的老地方。您不是管那儿叫‘狗窝’吗?您还住‘狗窝’。”
遇上熟人,当然是好事。在单调的航行中可以消除寂寞。船离开尼古拉逊港,一直往北开。在紧张的船上训练和工作之余,惠特尼就去亚历克斯的船长室聊天。
“海魔”开拔非常仓促。惠特尼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也没有好好同范尼尼小姐道别。他的大部份行李都丢在老拉菲先生家里,使他的情绪很烦躁。
这天,他闷头在“狗窝”里喝咖啡。
巴西咖啡不对味儿。苦、涩,带着铁锈、重油、海藻和一股说不出来的霉味儿。惠特尼原想啜几口咖啡排遣寂寞,喝多了,心情反倒更沮丧。
“ 亚兰·勃拉特”号是按英国图纸大批生产的“自由轮”,从通用动力公司的加州船坞下水两年半了。它只适用装货,不宜载人,舷窗开得少,舱室狭窄、闷热,老掉 牙的蒸汽机嘎嘎叫。它驮着惠特尼和他营里的八百名海军陆战队官兵,编在一支庞大而松散的船队中,慢吞吞地在斐济海上航行。
外面晴空如洗,热带的骄阳盘踞在天顶,真热。船上的水手不足额,甲板肮脏拥挤。野炮、吉普车、帐篷一摊一摊堆在甲板上,到处都是固定铁索,连走路都困难。他压下火气,磕磕绊绊挪到船长室。船长室在后甲板上,里面传出狗的叫声。
他敲敲舱门:“喂,亚历克斯先生。”
门开了,出现了秃顶结实的船长。
“您好!查尔斯,我也正想去找您。我这儿有瓶威士忌,咱们来干一杯。除了威士忌,勃拉特号上凡是用淡水煮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好吃的。这是我从惠灵顿买的,要我二十块美元,真他妈贵!说是苏格兰老窖,我看是本地假货。”
“新西兰人还没学会骗人。”惠特尼说。
他们俩坐在一起,几杯酒下肚,兴致高涨了。他们先从勃拉特号谈起。惠特尼讲了瓜达尔卡纳尔的血战。亚历克斯当时正从努美阿和圣埃斯皮里图岛往瓜岛运兵,说起 那血肉横飞的“了望台”战役,他们俩对“活下来”感慨系之。后来,惠特尼讲了新西兰和范尼尼小姐,亚历克斯讲了国内紧张的战时生产和物资短缺:“抽烟没有 火柴,汽车没有汽油。造打字机的工厂在造机关枪;汽车工厂在造飞机和坦克。糖、小牛肉、酒都消失了——当然军火船上从来不缺这些东西。我太太南希,呃,她 在洛杉矶当美容师。她抱怨没有卷发夹、假发、煎锅、孩子尿布、拌蛋器和龙虾叉。我对她讲:美国的孩子们在所罗门流血,你吃点儿苦算个屁。”
“象我这样岁数的人,整天血里火里,被一个年轻姑娘迷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