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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1)
10年前,我无意间从一幅古代地图中获得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尽管它没有带我去发现埋藏着的宝藏,但它暗示了我们所知的几个世纪以来代代相传的世界历史知识不得不要做出根本的修正。
中世纪历史,特别是探险家的地图和海图,成了我欲罢不能的追求,消耗着我的热情。我喜欢仔细审视那些古老的海图、描摹的轮廓线、海岸线、改变着的浅滩和沙洲的外形、岩石和暗礁的危险。我顺着潮汐起伏,顺着暗潮的牵引和季风的推送前进,一层层地剥出藏在海图中的信息。
我的研究是从明尼苏达寒冷的草原上开始的。发现那样的一件具有深刻内涵的文献,这儿未必是一个首选之地,但是明尼苏达大学的贝尔图书馆收藏着值得注意的早期地图和海图,其中特别的一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托马斯·菲利普斯(Thomas Philips)爵士的收藏品之一。菲利普斯爵士是一位富有的英国收藏家,出生于18世纪晚期,但他的那些藏品事实上一直不为人所知,直到半个世纪前才被再次发现。
这幅海图绘制于1424年,有着一位威尼斯制图学家祖阿尼·匹兹加诺(Zuane Pizzigano)的签名。图中描绘了欧洲和非洲的一部分,当我将它和现代的地图比较后,我发现这位制图学家很准确地绘出了欧洲的海岸线。在那个时期,这是了不得的制图学成就,但这并不是那幅图惊天动地的意义之所在。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这幅地图的奇特之处。这位制图学家除了画出大陆,还画了处于西大西洋深处的四个岛屿,他标出的名称分别是:Satanazes、Antilia、Saya和Ymana,和现代的地名都不一致,而且在他所绘岛屿的位置,现在并无大的岛屿。那有可能是在计算经度方面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在18世纪之前,欧洲人尚未能完全掌握计算经度的技术。但我第一反应是迷迷糊糊地觉得那些岛屿是想象出来的,只存在于那位制图学家的头脑里。
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其中的两个大点的岛屿是用深颜色画的,Antilia用的是深蓝色、Satanazes用的是鲜红色。而图的其他部分并不着色,看起来可以肯定,匹兹加诺(Pizzigano)是想强调那是近来才发现的重要的岛屿。所有标识的地名都显现出中世纪葡萄牙语的特点。Antilia中的anti是在对面的意思,ilha是岛屿的意思,意味着这个岛屿与葡萄牙隔大西洋相望。除此之外,在名称方面没有能帮助我们确定它的地点的信息。Satanazes是“撒旦(Satan)或魔鬼之岛”的意思,这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名字。最大的那个岛——Antilia岛上标出大量的城镇的名字,说明对它有足够的了解。Satanazes岛上只有5个地名,以用con、ymana这样高深莫测的字眼最具特色。
于是,我的兴趣被完全激发起来了。这些岛屿是什么?它们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份地图的年代的来源和确实性是无可怀疑的,然而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上面却标识了一些当时欧洲人没到过的地方,根据我们已经接受的历史知识,欧洲人在七十年后才去那儿探险。我在地图收藏室和档案馆中查了几个月的海图和文献之后,我确信Satanazes、Antilia事实上就是加勒比群岛(Caribbean islands)中的波多黎各(Puerto Rico)和瓜德鲁普岛(Guadeloupe)。要说是一个偶然的巧合,那么两者之间就有过多的相似之处了。但是这暗示了在哥伦布(Columbus)到达加勒比海前大约七十年有某个人精确地考察过了这些岛屿。这看起来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新发现:哥伦布没有发现新大陆,而他的航行却早被看成是绝对决定性的时刻。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标志着在葡萄牙人的引导下,欧洲人开始着手发现世界的伟大航行,同时也是对世界的漫长的、无休止的征服过程,这构成了此后世界历史的基本特征。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我的发现,于是我向一位中世纪葡萄牙研究的专家求助,他就是若昂·卡米罗·多斯桑多斯(Jo媜 Camilo dos Santos)教授,他后来作为葡萄牙大使馆的一员被派驻伦敦。他检视了匹兹加诺(Pizzigano)海图,然后纠正了我对con/ymana的翻译错误,将之更正为“火山在此喷发”。这个词写在Satanazes岛的南部,恰巧在今天的瓜德鲁普岛(Guadeloupe)上的同样位置有3座火山。1424年之前它们喷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