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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我任何一个名字。
三毛,你又胡闹了,你还不去中南美洲,你还在中国又中国,你走不走?
不要急,故事慢慢的总会讲,我去了一趟回来都还没讲完,你没去的怎么急成那个样子。
我们先一起在中国工作工作,再去游玩中南美洲好不好?
你不是自相矛盾,你上一段文章里不是工作时游戏、游戏时工作吗?自己讲的话,怎么又反悔了?三毛——我没有矛盾,这是你个人体验的层次问题。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句话,你懂了吗?我不晓得。我懂了吗?我确定懂了。
这个社会的可恨与可悯,就在于如我母亲那样怕事的人太多,而怕事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却是使得一个人不敢开口的原因。
但是,当一个发愿做清道夫的人,难道怕衣服脏吗?
当,沉默的大众,不再是大多数,而是全部的时候,我们这一群平凡的人,到哪里去听真理的回音?
不,你又弄错了,我的朋友,我仍然记挂你,爱你,没有因为教书而看轻了任何人世的情怀、温柔和社会人际关系的重要。我只是在请求一份了解、认同和生活方式、时间控制的改变;也更在于自我的突破和智慧,这都又还不够,我只能要求自己,在一份行动的表现里,付出决心、毅力和不断的反省与进步。
不然,什么都是白说了。
我的长辈、朋友、在我有着大苦难时曾经为我付出过眼泪的读者和知己:
我知道。当《野火烧不尽》那篇文章发表的一刹那,已经伤透了您们真挚爱我的那颗诚心。
爱我的朋友,我没忘掉您们与我共过的每一场生死。我还在,请给我补救的机会,不在为你们锦上添花的时刻,而在雪中送炭时才能见到的那只手臂和真心。
原谅我吧!在我的心里,有一个人,已经离世三年了,我一样爱他,更何况活着的你们?了解我,永远是真诚的那颗心——对你。
不要怪我在山上不肯见你们,不要怪我不再与你们欢聚,不要看轻我,更不要看轻你自己在我心里的份量。我只是已经看穿了看与不看之间的没有分野。我只是太累了。
请不要忘了;一个离开了这片土地已经十六年的人,她的再度回归,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这儿的一切又一切。这儿的太阳、空气、水、气候、交通、父母、家庭、社会和我已经支持不住的胃与算计……都要再度琢磨。慢慢的来好吗?请不要当我是一条游龙,我只是一个有血有肉,身体又不算太强的平凡人,我实在是太累了。
痴爱目前的工作,痴爱自己的学生,沉醉在又一次念书的大快乐里。你们爱我,我确实的知道了,我的感谢、你的爱护,让我们回报给我们共同痴爱的中国,而不是在饭局上,好吗?你了解我,便是鼓励了我们真正的友情和共同的追求。
不要怪我再也看不见了。当你,急迫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可能远离你。
琢磨,是痛的,我是一块棱棱角角的方砚台,一块好砚,在于它石质的坚美和它润磨出来的墨香,而不是被磨成一个圆球,任人把玩。
不能随方就圆,也许是我的执着,这样被磨着的时候就更痛了。滚石不生苔,造出了一个心神活泼的三毛,那是可贵的。可是,请在我有生之年,有一次安静的驻留,长出一片翠绿宁静的青苔来吧!
不,不是隐居在山上做神仙。我只是做了一个种树的农夫,两百颗幼苗交在我的田里,我不敢离开它们。
世上的事情,只要肯用心去学,没有一件是太晚的。我正在修葺自己,在学做一个好农夫。请你支持我这片梦想太久的一百亩田,让我给你一个不肯见面的交代和报告,来求得你的谅解吧!
这是我的一份工作报告,几百份中最普通的一份。漫漫的冬夜,就是这样度过的。我又是多么的甘心、安静又快乐。
文艺组的同学,在写作程度上自然更好些。不拿学分而来旁听的,也交报告。怕老师不肯批改,给的时候,那份向学之志,已说明在一双认真的眼神里。我请你——我的朋友,看看一份如此的报告,看见一个做老师的珍惜和苦心,再做为不肯见你的理由吧。
只要有志用功文字的同学,不分什么系,都不忍拒绝,一样照改,并且向他们道谢交在我手中的那份信任和爱。
师生之间的深夜长谈,学生讲,老师也讲改出来了彼此的进步和了解。
“改”事实上不是一个很精确的字。
除了“标点”和“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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