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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可帮你抵挡,万一是三、五十天呢?到时你让他怎么应对?”顿一顿,从容又想到:“再说,你要是跟着回去,保不准又会乱了次序,到时我又找不到家,落不得脚怎么办?”
胤禛听她说的都是反对的理由,心里万分不畅,“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让我去,要我在这儿干等?”
“是。”从容缓了缓语气,“这儿缺不了你。”
“可你到了那儿,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我去了那儿,自有我爹娘照应,怕什么!”
从容边说,边吃力地抱起昏沉不醒的福慧,胤禛将床边搭着的狐毛斗篷为他盖上后,福慧的脸在密实厚重的狐毛中,越发显得苍白纤弱,毫无生气。胤禛心痛,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小脸,“慧儿……”福慧动了动,本就浓重的呼吸越加急促,似乎随时会喘不上气来。从容抱得他更紧些,一手拿过了那个盒子,“胤禛,我要走了,越早去越好。”
胤禛的目光从福慧身上留恋地收回后,又在从容身上打转。他知道该尽快让她走,可是,他又觉得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好像从前,总怕她就此消失不见,“去罢。”从容微微点头,走开几步打开了那个盒子,在那刺目的光晕中,她看着宛若定形的胤禛,飞快说道:“我一定会早些回……”
从容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随同光晕消失。自那刻起,胤禛就在数着日子,一天、两天、四天、八天……他每天都要去那个假山顶,可每天都只有日渐和暖的清风相送。福慧的病看好了没有?从容为什么还不回来?如果这个盒子总是会迟误,会不会要他等上一年半载?
胤禛“啪”地一声,在床上摊了个面饼,“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
胤禛安静了一会,又摊了个面饼。
苏培盛道:“皇上,睡一会儿吧。太医说您就是睡不好觉,又忙,才会发那些疙瘩的。”
胤禛“哼”了一声,“这么多事,朕怎么睡得着?”
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皇贵妃终日陪伴小阿哥,闭门不出的事?苏培盛想着这几日宫里头的谣传,眼角唇角就往下垂:他才不信什么小阿哥已死,皇贵妃得了失心疯的话;也不信皇上会任由皇贵妃而去,不管她死活的封闭宫门。一定是有什么事是他苏培盛也不知道的……
苏培盛抬眸,望着墙上悬挂着的从容画像,全不知早已有人与他一样,望着画像怔怔出了神:她说会早些回来的,是为着福慧的病情耽搁了?还是……胤禛望着画上作汉女打扮的从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胤禟。她是在他的府中让人画了这幅画;他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他们还一起堆雪人;她始终如一的说信他;还有,她笑得那么甜……
胤禛“咕咚”一下坐起身,吓得苏培盛抖了三抖,战战兢兢道:“皇上,皇上?您怎么啦?”胤禛不出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怎么给忘了?老九已到了她的家乡,这会儿说不定就是老九陪着她,与她谈笑,引她开心;她不回来,说不定就是被这个嘴甜心苦的小子给绊住了。
胤禛越想就越觉得可能,越想就越觉得当时不该让从容独去,至少该让胤祥陪着。苏培盛打量着胤禛脸上风云不定,怯声问道:“皇上,可是要喝水?”
胤禛摆了摆手,“去把朕的袍子取来。”
苏培盛愣怔道:“这会儿时辰尚早,皇上这是要?”
“朕要去御花园。”
御花园?黑灯瞎火的,白天跑几次还不够,这晚上也要去逛逛?苏培盛满腹疑问,没一个敢出口,只得碎着步子,服侍胤禛穿上了外袍。就在他去取帽子时,胤禛已自个打开了门,“朕自个过去,你不必跟着。”苏培盛张大了嘴,胤禛也不管他要说什么,自顾自要人开宫门。
寂静夜里,沉重的宫门发出“吱嘎嘎”的声响,苏培盛望着门外漆黑的宫道,小声道:“皇上,让奴才跟着吧。”胤禛接过他手中提着的灯笼,“不用,你好好的守……”他忽然顿住,往边上紧走几步拿灯笼一照,“谁?给朕出来!”话音刚落,就有一穿着古怪服饰的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是我!”
灯火下的从容虽然不复画中那般青春明丽,可也依旧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容颜,她眉宇间有些许疲惫,望着胤禛时,却仍是绽出明媚笑颜,“怎么了,不认识了?”胤禛望着她身上似曾相识的装扮,怔仲许久后突然上前拥住了她,“容容,你终于回来了!”
从容伸手抚着他的背脊,尽情享受着他怀抱中的温暖,“什么终于回来了,已经过了很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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