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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的!曾做过他老人家的下属,我这辈子都感到荣耀。可惜……”他竖了竖大姆指,叹了口气,又道:“不知他的后人可有他的遗风?若是能及得上李将军一半,我们也算摊个好上司啊。”那姓董的关啬夫神神秘秘的说道:“这些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几天都尉来巡关,无意中和我说起这事,说公孙敖将军曾对李陵有个评价,有趣得很哪!”
陈步乐一听,来了兴致,问道:“什么评价?”
那关啬夫摇头晃脑地说道:“貌若宋玉而未见其才;气同项羽而未见其勇;运如李广而未见其心。”
陈步乐“卟哧”一笑,说:“拿出来与之相比的倒都是些大人物,可怎么听怎么不是好话。”
那关啬夫也笑道:“可不是么!想不到公孙敖堂堂将军,还有这等歪才,骂人不吐脏字。这些话照直说就是:李陵好看而不中用,骄傲自负但没本事,运气不好心肠也坏。你看看,把人糟蹋成什么样了!”
陈步乐说道:“李将军的孙子哪就如此不堪了呢!八成是得罪过他吧。”
那关啬夫道:“上头那些污七八糟的事,谁说得清!总之你小心就是了。”
耽搁了些许时候,陈步乐这才领着众人入关。
出头在队伍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向关门走去。那关门并不如何阔大,只有三丈来宽,两旁建着两座对峙如阙的土楼橹。一条小道直通关内。关门两侧各挖了一个方形深坑,坑内密密麻麻立满了尖头的木桩。关墙俱是由土坯夯垒而成的,高可一丈余,宛若两条粗大的臂膀,一直延伸,无有尽头。一丛丛枯黄的红柳在墙角下东一簇西一簇的兀立着,在西天霞光的映照之下,像是团团火焰,给这处雄浑苍凉的关隘增添了些微暖色。
二 李陵(2)
陈步乐骑在马上,冲众人扬了扬手,高声道:“弟兄们,再加把劲,这儿离我们长秋障不过十里了,到了地方咱们再歇着。”
管敢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得走啊?不是已经到了么!”陈步乐听了,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他们走的是一条干涸的河道,那河道干枯已久,连冰也不见一片,河底到处是拳头般大小的卵石。走在上面,脚底硌得生痛,但石子却远较黄沙易于着力,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行进得反倒比从前快了。
走出里许,出头回头看去,晚霞如同一只巨大的火鸟,将西边的天空映得通红,渐渐的,火鸟燃尽,只余下一块块晶亮的红色宝石,镶嵌在形似灰烬的云层里,宝石的光芒越来越淡,红色褪去,由灰转黑,终于淹没于苍茫的暮色中。
出头见此美景,立时痴了,不由得轻叹道:“真美啊!”
霍光回过头来,见出头兀自呆看,笑道:“出头,以后咱们就天天住在这里了,有你看够的时候。”
出头紧赶了几步,说道:“二哥,咱们这就算当兵了吧。”霍光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出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说:“二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咱们是不是在做梦啊?”霍光问道:“做梦,做什么梦?”出头说:“两三个月前,我在卖饼子,忽的变成了杀人的死囚,被关在大牢,如今又离家上千里,跑到这边塞之上当兵!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这不过是场梦,我还躺在平阳的家里,爹又拿来一筐饼子,跟我说:‘出头,该起来了,卖饼子去……’”一想起爹爹,出头的声音顿时变得哽咽了,下面的话竟无法出口。霍光停下脚步,眼望前方,幽幽地说道:“难怪你有此想。咱们这几个月的经历当今匪夷所思,旁人几辈子只怕也难有这样的际遇。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人,经得起锉磨,方能成大器。如若整天浑浑噩噩的度日,即便活上一百辈子,和活一天又有什么区别了!”
出头低着头,没有吭声。霍光笑问道:“出头,你琢磨什么哪?”
出头说道:“二哥,只几个月我就从卖饼子的变成了当兵的,那十年二十年之后咱们会做什么?”
霍光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我做了大将军,你也做了大将军!”
出头擦了擦眼角,黯然说道:“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我不要做什么大将军,只要爹爹能活过来,我宁肯做个卖饼子的。”
众人又沿着长城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长秋障。此时已是天色全黑,那长秋障被无边的夜色所笼罩,黑沉沉的看不出一点形容。只有几点昏黄的灯光闪烁其间,令人更感空旷寂寞。走得近了,轮廓才渐渐显现,不过是依长城而建的一个坞堡,周边只有二十丈见方,南侧开有一个角门。陈步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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