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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冒的?”那军士说道:“他说有,让领头的去看!”恍惚中,出头觉得管敢低下头来看自己,神情极为关切,随即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去了。出头以手拄地,支撑着想要站起,但觉胸肋处痛楚难当,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只得躺着不动,心中却想:“骑马的那人原来叫李陵,还是个军候。军候是个很大的官么,怎么管敢不敢打了?管敢还大言什么‘这里只有老子才能威风’,我呸,见着大官不一样夹着尾巴赶去磕头,他的威风哪里去了!可见这人十分无能,做恶人也做得这般没骨气!”出头听见他们叽哩咕噜的说着话,但听不清楚说什么。
出头吃力的侧过身来,想看看那军候长得何等模样,却只看到了他的的背影。那人身材瘦高,左肩斜背着一张大弓,头上没有戴冠,只别了根长簪,梳了个上耸的发髻,穿着一袭白色大氅,腰间系着条麻绦,衣饰虽不华丽,但纤尘不染,干净利落。出头的眼光被那张弓吸引住了,那弓比寻常的弯弓足足长了一尺有余,通体金黄,在夕阳的照耀下,现出淡淡的玉石般的光泽,显然并非木质。出头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心道:“这弓真是漂亮,我要是有一把就好了!”
二 李陵(9)
管敢大大咧咧的站在那人对面,并不说话,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眼睛看着别处,神色之间满不在乎。他身后的几位军士倒是口讲手比说得热闹,似在向那叫李陵的军候解释什么事情。出头见几人不停地冲着自己指指点点,心下纳闷:“他们是在说我么?这些人无缘无故将我打了,该当向那军候俯首谢罪才是,如何非但没有半分惶恐内疚之意,反倒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不好!他们是要恶人先告状!”一想到这儿,出头顾不得疼痛,翻身坐起,扯着脖子大喊道:“是他们先打我的!”
那李陵原本背对着出头,听到他的叫喊,身子微侧,转过头来。出头只觉眼前一亮,不禁怔住了,心想:“我只道边塞将士个个都是相貌粗豪、神态威猛的大汉,想不到还有这等俊美的人物。一个男人怎会长得如此漂亮,简直比大姑娘还要好看。”他痴痴地呆望了一阵,但见李陵身披霞光,当风而立,人如玉,衣胜雪,爽朗清雅,潇洒出尘,身后衬以雄浑苍凉的边关、大漠,愈发显得丰神俊异,光彩照人。出头为他容色所逼,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李陵慢步走到出头近前,一阵风吹来,把他大氅的后摆撩得老高,如同鼓起一双翅膀。他漠然地看着出头,冷冰冰地问道:“你的伤碍不碍事?”出头鼻青脸肿,浑身沾满了尘土,衣袖被撕成一条条的,眼中还噙着泪珠,看看李陵,再瞧瞧自己,顿感自惭形秽,因讪讪地答道:“是他们先打我的,求军候大人替我做主。”李陵长眉一挑,眼光在他身上转了两转,移了开去,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出头满以为李陵能教训一下管敢那帮人,还自己一个公道,不曾想他连提都不提,心中既感委屈,复又失望,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急忙转身偷拭了。心想:“这人长得这般好看,其实却是个草包。管敢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瞧他这付盛气凌人的模样,定是瞧我不起。哼,瞧不起我又怎样,我还瞧不起他哪!这个仇我自己来报!总有一天,我要让管敢跪在我面前,喊我做爷爷。”
李陵走出数步,突然回头问道:“这里离长秋障还有很远的路,你能回得去么?”出头把头一扬,想也不想便答道:“当然能!”他心里念叨着:“我出头绝不会向人示弱,以前不会,今日更不会。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强自站起,因起身过猛,牵动伤口,疼得险些晕去,晃了两晃,勉强站住了。他步履蹒跚地拾了铁刀,以刀撑地,一瘸一拐的去了。
李陵望着出头的背影,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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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举烽(1)
出头赤了上身,躺在炕上,伤处被老胡涂了一种不知名的草药,又麻又痒。他是少年心性,受欺负时,愤愤不平,恨不得与仇人同归于尽,事情过去,也就不放在心上。他四下打量了老胡的居处:房中一桌、一椅、外加一铺大炕,墙角整齐地堆放着十几卷竹简,靠门处砌着土炉子,炉子边放着一个盛水的大木桶,此外别无他物。屋子虽简陋却宽敞,比起出头他们十几个人挤做一团的景况,自然是好得多了。出头看罢啧啧赞叹:“老胡,你过得挺美呀!”老胡笑了笑:“我不和人打架,身上没伤,当然过得美了。”出头知他是揶揄自己,白了他一眼,忽地想起件事来,抓过上衣,仔细掏摸了一会儿,找出根小木条,丢给老胡,气哼哼地说:“这东西还是还你吧。你说带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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