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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婆子就是芭蕉的亲娘,也算是尤夫人当用的婆子,这次全家一起陪嫁过来,管着小厨房上头的事情。
小碗从善如流,再三表示自己绝对不去新房附近转悠,更加不会出现在新人跟前。
马婆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碗嘘了一口气,折腾了几日,终于到地方了,之前的种种已经过去,还是要往前看,若是任书瑶遵守承诺,再熬上几年,说不得就又能恢复自由身了。
她打起精神,简单梳洗一下,正想先躺一会儿养养神,就听到窗户“砰”地一声响。
可待她支起窗棂,就只能看到后头一堵高高的粉墙,四下里空空如也,心下正疑惑着,刚要关起窗,就听到一个压低着嗓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喂,看哪儿呢。”
小碗一愣,抬起头来。
高耸的院墙后头长着一棵约有两人合抱粗细的的香樟树,树干笔挺,枝叶繁茂,从隔壁探出枝头,伸进了小碗所在的小院里。
而那绿意盈盈的枝头上面,如今伏着一红衣少年,白玉脸庞,浓丽的眉眼,正不耐烦地看着她。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又傻了?”
阳光从绿叶间隙投射下来,斑斑点点的投在他身上,好像小碗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曾见过的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无意间的一瞥,就深深的刻印在记忆海的深处,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成为再也忘不掉的美景。
“喂,不认得小爷啦?!”崔子卿虎着眼睛,瞪下去。
小碗笑了,“哪能呢,崔大少爷,好久不见啦。”笑容点亮了眉眼,其中盘踞的阴霾在这一瞬间消散殆尽。
“崔大少爷是我哥!”崔子卿撇撇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瞄过去,“你,看起来也还挺有精神嘛。”
“谢谢关心,我如今已经大好啦。”
“谁关心你?自作多情吧。”崔子卿习惯性的竖起眉毛。
就在这时,五色呼哧呼哧跟着爬了上来,听到以上没有营养的对话,暗自牙痛。少爷嘞,您要是不关心,爬到两层楼高的树枝上,是要做什么呀。
他擦了把汗,先跟小碗道了声好,又愁眉苦脸的对着崔子卿道:“您刚挨了老爷好一顿打,这才将将能下地,怎么就爬这么高啊,我知道您身手好,可也不能这个时候逞能啊。”
小碗一听,挑起眉,“怎么了?”
崔子卿赶紧往后用脚踹五色,“下去,下去,你是多嘴八哥吗?”
五色缩着脖子往后躲,嘴上嚷嚷着:“这少爷不是为了给小碗姐报仇嘛。当日听到那消息,少爷一个人就挑了孙全海那王八蛋的场子,把他打趴在地,你是没看到啊,啧,真是威风八面。”
崔子卿强忍着,嘴角还止不住上翘,他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一挥手,“小意思,那等软趴趴的货色,就算是十个、八个,在小爷眼里也不算什么。”
“那是。”五色紧跟着接话,“只可惜刚逞完英雄,就被老爷抓回府里,狠打了一顿棍子。”
小碗心里一紧,关切道:“打哪里了?可严重?”
“哪里也没有!多事。”崔子卿迅速回过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五色,捂住他的嘴巴就往下拖,三两下就隐入了树荫里,只有声音传出,“你皮痒痒了,回去就收拾你。”
“少爷嘞,您悠着点,屁股还痛——哎呦!”
然后就听到一声闷响。
不会是掉下去了吧,小碗压着嗓子唤了两声,并无回应,又不敢再提高音量,怕引来这院里的仆役,只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挨到黄昏时候,有个圆脸盘、笑容可亲陌生丫鬟敲进了门,她不仅送来了晚上的饭食,还有崔府下人的腰牌、衣物,小碗跟她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这位是大爷崔子闵身边的二等丫鬟澄心,而任府的陪嫁家人里,除了留下两个守着新房,余下的都去吃酒了。
待寒暄几句之后,澄心很快也离开了,小碗终于是安耐不住,换上刚领到的衣服,挂上腰牌,溜出了门。
好在是成亲前夜,院里生面孔多,看了腰牌之后,守门的婆子痛快地给她放了行。
紫藤阁就挨着鹄鸣苑,小碗没几步就走到了,院门上一副牌匾,其上书着“紫藤阁”几个大字,笔意瘦挺,气韵风流,细看落款处,却是崔学知亲手所书。
此刻,紫藤阁的院门半闭半阖,旁边竟无婆子看守,小碗连唤几声,也无应答。想着既然都已经溜出来,她就干脆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