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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的,不是有一根大辫子搭在背后,乍一看起来,就同男孩子一样。她听着母亲的吩咐,瞪着一双由于泪水的潮湿更加水灵灵的黑而大的眼睛,撅着丰腴好看的厚嘴唇,缓缓地走向父亲。
“爹,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她紧看着父亲。
仁义凄楚地苦笑一下,用粗糙满茧的大手,抚摸着女儿的黑亮头发,说:
“住不多久,我就回家来。好孩子,听妈妈的话。别使性,帮妈干活。”
娟子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父亲的脸,象是要把每一个看惯了的记号铭刻在心上,她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
德强坐在炕角落里。他并没有哭,只是那稚气的脸上,涌现出同他年龄不相称的、象个经历极广的成人那样的可怕痉挛。母亲的吩咐,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也走到父亲身旁……
突然,街上传来急狂的狗叫!母亲一口气吹灭灯。仁义推开后窗,跳了出去,大踏步上了后山,黑暗随即吞没了他。
娟子、德强、秀子、德刚,一齐紧紧抱住母亲,仿佛谁要把他们的妈妈劫去似的。
是由于这些悲惨的回忆,还是为丈夫离家后两年来的痛苦生活,母女俩都痛哭流涕了。
啊!这两年日子可真不是人能想象的啊!母亲,她是一家人唯一的支撑者。大孩子少衣服叫妈妈,小孩子饿了哭妈妈,她是他们的一切。母亲没叫德强停学,她整天怀里抱着手里扯着孩子,在山上、地里爬来滚去。吃的什么饭,穿的什么衣,那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呀!
娟子抑制住自己,擦干眼泪,从母亲怀里接过妹妹来,劝说道:
“妈,不要哭了,别伤心啦。过去的事,不会再来了!”
母亲渐渐止住哭,把女儿拉到自己身旁,慈爱地抚摸着女儿圆厚健壮的臂膀,用温柔微弱的目光,端详着没离开自己一寸一步长大的女儿。似乎生活的劳碌,使她从没仔细看过孩子。象娟子离开她长大后又突然回到她眼前那样,她感到女儿身上的每一特征都是新奇的,甚至女儿身上那件已褪色补了几个补绽的蓝粗布褂子,也是才穿到身上,她第一次见到似的。
娟子十八岁了,长的同母亲差不多高。在她那被太阳晒成黑红色的方圆开朗的脸庞上,总是无变化似的平静得几乎没有表情,但并不是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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