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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树木、大地都覆盖在厚厚的雪中。我一大早就起床了,踏着咯吱作响的雪去东夏亭镇上赶集卖鸡蛋,想换点钱割一斤肉过年。天冷的时候,集上人就不多。可那天实在是太冷了,哪有什么人买鸡蛋呢?站了一上午,鸡蛋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我又顶风冒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结的全是冰,一不小心,我摔倒了,装鸡蛋的篮子甩出去很远,篮子里的鸡蛋都摔烂了,撒了一地。
那天,我没有戴帽子,光着头,穿着一件破旧单薄的小棉袄,棉袄甚至连上身都盖不住。脸和耳朵冻得生疼,鼻涕顺着嘴角直往下流,十个手指头冻得就像小红萝卜头。看见鸡蛋碎了,我边哭边捡着还能捡得起来鸡蛋。没有了鸡蛋,这年可怎么过呢?!在一个过路邻居的帮助下,我把摔碎的鸡蛋收拾起一些,拎着篮子回家了。
年三十,我们就用那几个从地上捡起来的烂鸡蛋包了饺子。可是吃得都很开心!他们两个还出了个坏主意,在一个饺子里包了一枚硬币,结果被我吃到,差点把牙给硌掉。他们一边开心地笑我一边叫:“哥哥吃到钱饺,将来肯定发大财!”
这一年过年没有肉,可是当别人问我吃肉了没有的时候,我都是大声地说:吃啦!妹妹就会不高兴,回头问我为什么撒谎。弟弟懂事,他知道哥哥的难处,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跟外人讲过。在过年这段日子里,每当别人家飘出香味的时候,弟弟都是默默地回到家里,吃我们自己做的面条。从那时开始,弟弟清楚了什么是贫富的差异。妹妹年纪小,对于艰苦的日子,她无从辨别,但也从不哭闹。可我的内心却十分难受,小小的年纪就跟着我们家受苦,如果当初被另一个人家收养,可能就会好一些。都怨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本事!
肉的香味,让我渴望;幸福的生活,我们一直都向往。
我认为苦难不是好事儿,别人真正欣赏的不是你的苦难,而是你的奋斗。
——洪战辉
我懂得了什么叫责任(1)
1995年秋季开学的时候,也就是母亲走后不久,我成了东夏中学的一名学生。东夏中学是一所农村初级中学,只有初中,没有高中,一个年级仅有三个班。我被分在初中一年级一班。学校就在镇上,离我家大约两公里远。尽管这个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毕竟不像读小学的时候那样方便照顾家里。把“小不点”放在哪里,成了我心中的一个难题。如果放在家里,一旦父亲犯了病,“小不点”受到伤害怎么办?带在自己的身边,又有诸多不便;弟弟也要上学,帮不上什么忙。此时,照顾妹妹,成了我上中学的第一个难题。
为了妹妹的安全着想,上课的时候,我就把妹妹送到伯母家、邻居家,看谁家有人就往谁家搁,找人代管。放学回家后,再把她接回来。进入中学以后,我感到学习任务比在小学时要大得多,老师的要求也更高了。于是,当父亲精神好的时候,我就和父亲商量,家里主要由弟弟来照顾妹妹,我负责做饭。父亲和弟弟都同意了我的想法。于是,每天清晨,我便早早起床烧火做饭,然后,背上书包往学校奔。中午一下课,我便急急忙忙往家里跑,做完饭收拾过碗筷,我又得往学校赶。
刚上初中那一段时间,爸爸的病情基本稳定,没有复发过,但我的身体却因承受不了来回奔波之苦而出了毛病。
有一天,刚下课,我正准备回家,突然,肚子一阵痉挛,刀割一般疼痛,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同学们看到我这样,吓了一大跳,急忙报告老师并及时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检查后确诊我得的是急性胃炎。饮食无规律,饱一餐、饿一顿,我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医生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把我狠狠地数落了一顿,说我不应该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长期下去会落下病根的,那时再治疗,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从医院返回学校,班主任把我喊到办公室,推心置腹地和我长谈了一次,希望我能到学校寄宿,免去路上的劳累和奔波,生活也能有规律一些。我知道这样无论对我的身体还是学习都是极为有利的。我再一次回家与父亲商量,父亲同意了我的想法。
小姨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在小姨的家里搭伙,中饭、晚饭就在她家里吃。小姨对我还是很好的,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吃饭的时候,经常往我碗里添菜。但日子久了,小姨的婆婆就有意见了,开始只是在我不在旁边时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数落小姨。小姨结婚后因为一直没有生育,在婆婆家本来境遇就不好,后来我去了,就更引起婆家的嫌弃。看到小姨经常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委屈,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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