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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腰去,鲜侑忙扶住他,发觉他已经全然软倒,连忙将他抱住,大步往府中去,一进门相王府下人皆围上来,鲜侑道:
“快去请大夫来。”
因着他身体不好,府中随时有大夫,鲜侑抱着他放在榻上,不一会大夫便进门来,拿脉诊治,开了药方,刘珏已是晕过去,下人将他扶起喂药。
鲜侑站在门边,那大夫出门,冲他一礼道:“大公子素来如此,只是疼痛昏厥,过后便好,并无要紧,大人不必担心。”
鲜侑很觉荒唐:“疼痛昏厥?这不要紧是要痛死了才要紧?”
给刘大公子治病的自然也不是庸医,听他语气讽刺,很是恼怒,却不敢发作,鲜侑欲回榻前看刘珏,正见门外刘子善匆忙走来,一时不知是留是走,犹豫间刘子善已经到了门口,见他立着,看他一眼,鲜侑施礼,刘子善点头示意不必多礼,道:“阿侑稍等。”
去了榻前,握着刘珏的手坐了一阵,看他吃完了药,又交代了下人几句,犹有些不舍,却见刘珏只是昏睡,并未醒,起身出去。
鲜侑见他正向自己走来,恭身而待,刘子善道:“随我去书房。”
身处高位,果然不动声色威严自露,他大步在前,鲜侑跟上,刘子善且走且说道:“隽城地方偏狭,不宜天子久居,迁都一事,阿侑可有想法?”
鲜侑知他必然要说这事,云暧最近正是为这事发火,鲜侑不答反问:
“相王觉得呢?相王当知,陛下忌惮这个,在烨京又何妨,迁都又何妨,陛下如今不都是得倚仗相王,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现在性命都捏在相王手中,更何论其他,相王既决意,何必问我。”
他这话说的大是不敬,刘子善却仿佛料到他会如此说,并不以为忤,却转了话头道:
“阿侑可记得刘叔原?”
衡阳名士,刘子善的旧交,鲜侑曾眼见他自刎而死:“我记得。”
刘子善道:“叔原说的没错,我本山中人,奈何为贼,阿侑心中也以我为贼?”
鲜侑道:“成者为王,怎会是贼。”
刘子善笑:“你直说,我并不生的气,你这意思,我还是贼了。”
鲜侑道:“不是,自段荣起,天下便是战事不休,兵连祸结,迁波动荡,万姓流离,相王于社稷有功,扶正倾危,攘暴抑乱,拯万民于水火,若没有相王,而今天下不知是何局面。”
刘子善道:“这句是公道话。”
鲜侑说完心中也迷惑起来,却是如此,可是心中总有不甘,刘子善不等他但是:“年年征战,刀光剑影里来去,阿侑以为我图什么?”
“大丈夫生当有为,更何况生当此乱离之世,更当思起而救之,为天下计,名垂百代,为后人仰止,生若蜉蝣,死若蝼蚁,枉费为人。”
鲜侑道:“相王心愿该已经达成,百年之后,史书当为相王重重书写一笔。”
刘子善道:“方才见到疲�q,心中有些难过,我自问对得起天下,却欠身边近亲以及所爱之人良多,我有些后悔当初在隽城的那一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元祐十一年春,新京宫室已初成,天子率群臣祭告天地,正式迁都平郜。
平郜西靠延平关,南面大河,三水汇流之处,原只是一小郡,三百年前高祖于此处起兵,后开朝建国,以平郜为副都,此处才始兴盛,刘子善入关也是先据平郜,选了此地,一是为此,一是较烨阳地处偏西,为了西北州隐患之故。
大庆朝所称西北州,皆指延平关外诸州,稍北的靖州沅州,以及南部连州,云州等地,刘子善自连州起兵发家,但连州地虽富庶,却是位置偏远,入关后据中原要冲,原本在西北州的经营便稍怠,自元祐八年南攻刘宣未果,后又举兵往烨阳,刘宣势力便乘势往北扩张,数年间而占据西北州大片土地。
大庆西北大片广袤的领土,土地肥沃,人口充实,素来以丰足富庶称,地位十分微妙,中间隔了延平关,既便于刘均那样军阀势力割据,雄霸一方数十年,天子不能请服,欲攻之又鞭长莫及,而刘子善则是以连州为根基,出关直入中原,至今为天下宰者,其军事地位不能说不重,但不论如何,皆因偏远,不得循正统,顶多固守自安而已。
刘子善正是虑此,故而以平郜为都,实为长远之计。
都城新迁,天子以诏敕令天下,刘宣亦上表称贺请服。
褚不樊听罢淡笑:“主公他未免太天真些,自古天下一家,卧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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