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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点拿手的小菜就好,酒嘛,”李嗣业迟疑了一下,说道,“就来瓶不太烈的清酒吧。”他害怕千寻会喝醉。
酒菜很快就来了,李嗣业将筷子摆放在千寻的面前,却发现她的目光炯炯地盯在了对面的桌子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盯在了坐在那里的男人身上。
对面,坐着四个神态各异的男人。千寻不认识他们,可是李嗣业却认识,呵,其中有几个人说起来读者应该也很熟悉。
身穿灰色棉裟,胸前戴着昂贵的沉香木佛珠的男人看起来神情落寞。他黯然的眸光遥望窗外,如同手中摇晃的清酒一般平静忧伤。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诗人王维。
王维的对面坐着一个衣着质朴却神色孤傲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脸上泛起傲色,摇头说道:“长安苦寒谁独悲?杜陵野老骨欲折。这一次,老杜可真是骨欲折了。”
“杜兄的诗果然气度非常!好一个‘骨欲折’,说得好!”说话的人是其中最年轻的人。而他口中的杜兄,正是一身傲骨的杜甫。
“哼!有气度又怎么样?前几日刮大风,还不是把你的破草堂给吹倒了!可不是‘骨欲折’嘛。”望向窗外的王维没有扭头,讥讽说道。
“是啊。老杜我还追着跑了大半天呢,只可惜,那风太大了,竟把我的草堂硬生生地刮到了河对岸!”浅酌一口清酒,杜甫摇头叹息道。
“呵呵,杜兄上不畏权势,下不惧小人。如今竟被区区一阵大风迫得如此狼狈,有趣有趣!”那个稍显年轻的,面色儒雅的男人一身银白色的长袍,手中执一把羽扇。他一边笑说着一边敏锐地发觉了千寻的注视,向这边探寻过来。
对于杜甫和王维,李嗣业只是认识,却并不熟悉。而此刻那个看向千寻的儒雅男人,他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名唤姜皎,乃是一个著名的画家,他最擅长的就是画鹰。杜甫还曾经为他画的“角鹰”写过一首诗,诗名就叫《姜楚公画角鹰歌》。可这些还都不是值得李嗣业熟悉的原因。姜皎之所以能令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都知晓,是因为他不仅仅是个画家,同时也是玄宗皇帝的幸臣。
四人中的另外一个则浑身无力地趴伏在桌子上,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了。
千寻毫不避讳地迎着姜皎的注视,两个思维相差千年的画家在目光中互相研判着,在他们的灵魂中,有着相似的元素。
“呲”的一声,千寻的打火机在身下的麻席上划过,耀眼的火花四起,火苗点亮了一支骆驼牌香烟。看来阿让真的很希望千寻这一次敦煌之旅可以画出好的作品,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背包里放了一整条烟。
昏暗的郭敦酒馆里,香烟的红色亮点忽明忽暗,更衬得酒馆里昏沉暧昧。
李嗣业无法别开目光,他贪婪地注视着烟雾缭绕中千寻的白皙面容,那精致得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抚摸的面容。
颤抖的手几欲抬起,却又放下,如此犹犹豫豫中,千寻却突然站了起来。
她晃动的身体犹如弥漫着早晨迷雾的原始树林,神秘而妖娆。
“一起喝酒吗?”千寻轻吐一口烟雾,走到姜皎面前问道。
“当然。”姜皎轻轻一笑,让出了身边的位置。
被孤零零抛下的李嗣业怅然无限,只得独自灌着闷酒。他知道,即便是千寻身边跟着的是频伽,此刻被忽视恐怕也是必然的。她,是一个百无禁忌的女孩。
一直看向窗外的王维被烟丝的味道吸引过来,不由得认真注视起这个怪异的女孩。
“想抽吗?”千寻笑了笑,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这是?”
“香烟。骆驼牌的。”
“骆驼牌香烟?第一次听说,是西域来的吗?”
“嗯,算是吧。”千寻愉快地笑着,为王维点燃。
“这味道……”王维的神情有些恍惚,只见他推搡着身边睡着的男人,轻呼道,“元二,元二,你闻闻,这味道像什么?”
那个叫元二的中年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嗅了嗅烟的味道,紧接着颓然趴在了桌子上,呢喃道:“太平,太平……”没有了声音,居然又睡着了。
“你也闻到了吗?”王维眼神暗淡,又一次转向了窗外。
“姑娘不像是本地人。”杜甫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千寻,追问道。
千寻懒洋洋地望了望杜甫,又懒洋洋地回答道:“只是想跟你们喝酒,是哪里人很重要吗?”
坐在她身旁的姜皎笑了,他笑起来竟是委婉动人,风姿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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